方棋抱住湛海在他身上蹭了蹭，嗅着熟悉的味道，“我真的好想你。”
“嗯，我知道。”湛海顺势躺在他旁边，一下一下抚摸他头发。
睡意渐渐袭来，方棋语速越来越缓，“知道你生病，我吓得快死了。”
从昨天到清晨，直到看到湛海好好出现在面前时，他都一直在害怕着，害怕真的看到他带病的模样。
“我一闭上眼睛，就是我们吵架的情景。我怕你难受，怕你被我气病了。”
湛海在他额头上轻吻，柔声安抚，“没关系，我还好好的。”
他不知道方棋是怎样的心情度过昨夜，但如果生病的是方棋，他大概只会更疯狂。
设身处地，湛海心里刺痛了一下。
方棋把他腰环的更紧，梦呓道，“嗯，真好…”
清早天微凉，方棋昏昏沉沉的从梦醒醒过来，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香味。
他沿着香味走到厨房里，从背后抱住湛海，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有你在家真好，整个屋子都变温暖了，没有你的时候我都不想回来。”
两人一直有视频联系，湛海知道他近几天住在以前那里，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住不习惯？”
“嗯，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虽然有冯斯在，但他总觉得像却了什么。“而且，我也不擅长应付冯斯。”
“嗯，”湛海能体会到他的感受，因为他在邻省，面对空荡荡的酒店房间，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可以不用分开就好了，不想再离开你了。”方棋用尽湛海，侧脸贴在他背上轻声呢喃。
“是啊。”可以不用分开就好了。
☆、撩拨53
湛氏大楼最高层。
董事长办公室里换了一副新的面孔, 年轻温和, 姿态儒雅。
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 公司里每个人都换了新面貌，变得朝气蓬勃|起来。
湛海坐在办公室内，西装革履姿态笔挺显得异常合适, 仿佛这里本来就应该是为他准备的。
今早开会，湛海对全公司宣布这几天将由他代理董事长的职务，并没有人表现什么异议。
恰好相反, 他们都在期待这位年轻而且英俊的上司上任后，会给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由于之前董事长出差在外一周，期间公司大事无人处理，积压了很多。
除了有许多日常汇总文件等待处理外, 还有很多合作商等待约见。
湛海初次接管公司的各项事务, 跟湛立威的助理也需要磨合，太多琐碎需要应付。
他从早到晚一刻忙不停，连午饭都没有顾上吃，也只是把文件的事情处理个大概。
临近下班时间，方棋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上来, 他还埋在文件堆里。
方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心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
“不用，你们财务部那些已经够乱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目前工作有些繁琐，但我都可以应付。”昨天他翘班，财务部肯定也堆了很多事情。方棋肯定也忙得团团转, 湛海怎么忍心再给他增添负担。
“哪里是繁琐，根本是繁重吧？”方棋把他正在翻阅的文件从手里抽出来，心疼的用指腹摩挲湛海眼睑，浓重的黑眼圈嚣张的盘踞在哪里。
“我昨天都没有折腾，你就累成这个样子，再这么下去，身体还受得了啊？”方棋面色凝重，担忧的说，“还是我给你分一点吧，有个人帮忙总会快些，你要是真的累病了，我该怎么办？”
湛海自立惯了，从没想过要依靠过谁。但方棋态度异常，根本不打算让他拒绝。
其实，偶尔依靠爱人，也未尝不可吧？
湛海再三考虑，“你如果在这里帮忙的话，会有人议论。等下把要处理的工作带回家，你在家里帮我分一点可以吗？”
虽然他们的关系对于周围人已经公开了，但在公司还是保密的，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方棋。
毕竟他是老板的儿子，他们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多说什么，起码不敢在他面前说。
方棋知道他的顾虑，他也不愿意两个人的关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湛海想因为同性恋这件事情，承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
“那你快些收拾，马上要下班了。”
“要下班了吗？”湛海这才注意到，他已经忙到这个时候了。
为了避免方棋等太久，他连忙把桌上文件拢到一堆，塞进公文包里。由于公文包容量有限，几份文件掉了出来，他无暇整理，直接皱巴巴的塞了进去。
结果文件又掉在地上，方棋弯腰捡起来递过去，笑着打趣，“难得看到你手忙脚乱，真是稀奇。”
接过文件，湛海心态缓和下来，自黑，“你要是早点来，可以看到我更慌乱的时候。”
“有那么夸张吗？那我明天要早点来围观了。”
湛海连忙拒绝，“你来围观，我会更夸张。刚开始接手工作，都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脑子都是糊涂的，而且特别累。”
方棋替他把东西整理好，不怀好意的打趣说，“我昨天又没有折腾你，为什么会累？”
被他调戏次数多了，脸皮也渐渐磨厚了，湛海没有理会他的荤话，“到家以后先做点饭吃吧，我早上中午没有吃东西，好饿。”
说话间东西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方棋抱着文件夹走出办公室，皱着眉问，“为什么不吃？”
“太忙，忘了…”湛海回答的有些心虚。
二十几年养成的生活规律，居然能忘？方棋正准备数落他两句，还没酝酿出合适的说法，远远的助理带了个人过来。
“湛经理，有人找你。”
来人湛海并不认识，他连忙把方棋推到办公室内，“你再等我一下，无聊可以先玩电脑。”
说完，便把他关在里面。
方棋懵逼的抱着厚重的文件，转个身。
什么情况？玩电脑，电脑有什么好玩的？
湛海在外面跟人谈事情，隔着厚厚的门，听不清外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判断不出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办公室空旷安静，他没办法出去，呆在里面无聊，还真倒腾起电脑来了。
湛立威的公用电脑里，应该藏了很多公司的机密文件。方棋不敢乱翻，大多是看了标题便退出来。
忽然，他在某个文件夹下，看到一个《于子书》的文档。
于子书？搞啥文绉绉的名字。
顾名思义，应该跟湛海有关。方棋好奇，手不听使唤起来。
“是你让我玩电脑的，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不怪我…”方棋念叨着，点开那个文件夹。
那是一个纯文本的文档，大概类似于一个协议，甚至还有签名的地方。
协议的内容，完全是以湛立威的语气立下的：
今，子湛海自愿因为项目过失，于短期内接管公司一切事务。
协议很短，也没有提到具体的项目，但根据日期，显然能判断是因为在他们交往之前那件事。
难怪最后改报表过程那么，湛立威也没有再追究什么。但是他还天真的以为董事长好说话，对儿子网开一面，原来是私下达成了协定。
结果只有他被蒙在鼓里，认为一切已经雨过天晴了。
短短的两行字，让浑身发冷，手脚都是冰凉的。
怪不得在读书这件事上，湛海不愿意抗争，甚至连原因都不给他，任由他胡乱的瞎猜，还因此产生误会。
原来他并不是舍弃梦想，而是因为他们共同的错误，被迫承担了最惨烈的后果。
湛海在谈话时候左眼皮跳的厉害，隐约有不祥的预感。他连忙结束的谈话，匆匆忙忙赶到返回到办公室内。
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方棋用手机玩着某款游戏，还给自己泡了壶茶，坐在董事长的转椅上，悠闲的享受下午茶时光。
“回来啦，可以走了吗？”方棋退出游戏，抱起文件夹，轻快的走到湛海跟前。
瞬间，湛海分明感觉到，他的语气恢复成他们没吵架时候的样子了。
这几天他们看似和好如初，实际上那件事情在方棋心里扎了根，留下了芥蒂。可他现在却似乎全然不在乎了，到底为什么想通，湛海也不明白。
他没有时间细想，方棋拉着他跑出办公室，从楼梯下冲了下去。
湛海边抓住扶手稳住身体，边问，“你为什么不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