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狄仁杰同人)[狄仁杰电影系列][裴尉]君骑白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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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仁杰电影系列][裴尉]君骑白马来》作者:冤家竹马

    p是裴东来x尉迟真金的大理寺双花(揍,萌了好几天的师徒梗,终于还是决定写出来。纯属yy。

    第一章

    苏老汉将裴五拉到官道上,说:“你的师父会骑白马来。”

    裴五今年十二,个头却不如七八岁的孩子大。苏老汉交给他一把高及胸口的伞。

    “拜师须心诚,既然知道师父今天会来,你便在这里等他罢。”裴五撑着伞在官道边等了许多个时辰,人群来往,马蹄扬起的尘土呛得他不时咳嗽。

    一共有三个人骑了白马,一个瞎了左眼的瘸子,一个年约十七八的姑娘,还有一个面色风流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师父。手里的伞开始仍能自如举着,不知从何时起,渐渐觉得那纸伞有如千斤巨石,愈压愈低,即便用两只手也再难支撑。日头很烈,那是会要他命的东西,裴五咬紧了牙,伞不能倒。十二岁的孩子浑身颤抖、汗湿重衣。他不知师父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自己求学拜师的心诚或是不诚,但仅凭胸中顶着的一口气,只要还有半分意识在,就要等到师父来。

    马铃自远及近地响起,在他面前又停下。他勉力睁开眼睛,眼前正是一片雪白毛发。白马!已经疲累之极的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心中不见喜悦,反倒生出怨气来。手臂一扬将伞翘起,抬起头来颇为不忿地怒视骑马人。阳光瞬间从伞沿下侵袭进来,直刺入他淡色的瞳孔。裴五眼前顿时茫茫一片,本已经撑到极限的意识更加模糊,伞轻飘飘地掉了,身体也摇摇欲坠就要向后仰去。裴五感到自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那人动作行云流水,不但在坠地前将他救下,只转瞬间,便将他带上马背。黑色披风被十分粗鲁地扯了过来,罩住了裴五的肩。似乎是觉得还不够,那人又使劲将他向自己怀中塞了几下,“哎,你再躲进去些。”裴五连动个小指头的气力也没有,只能任他摆布,骨头架子都被按的生疼。眼前的世界终于彻底黑暗下来,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恼人的阳光。裴五紧贴在了一个结实而温热的胸膛上面,鼻腔里全是对方一路骑行而来沾惹的沙尘味道。马铃声越发急促,裴五的身体随着马背一起颠簸。他意识渐渐远离,脑子里仅剩了一点方才看见的零碎画面,虽不成段,却印象极深。他看到一双碧蓝的眸子和赤红的眼睫。

    裴五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有钱的人家会在这个时分点上油灯,他家从前没有,但此刻床前的桌上点了一盏。他跳起来趴过去对着烛火看,火苗仅比指甲盖大了一点点,十分虚弱,探手去摸,又冷不丁地被烫一下。裴五揉揉被烫的右手,难得地露出了十二岁孩子脸上的笑。

    苏老汉同师父在前厅里谈话。

    “这孩子家从前住在市集巷口,家里生了五个,有两个是白子。白子难养又难活,前一个老二生下来便直接给溺死了,他出生时本也想如法炮制,但都放在水盆旁了,一个才会哭的孩子却死死抓着娘亲的手不放,母子连心,这下是再也没法下手了。结果就那么将就养着,竟然也给他长到了这么大。”苏老汉一边讲着,一边斜起眼去瞅坐在桌子另头的师父。师父似乎听的很入神,单手支头,低垂着眼帘,默不作声。苏老汉继续道:“他自小四处学了些野路子的拳脚功夫,说来奇怪,虽是个白子,脑子倒快,长得小小一点,同普通的村野小孩过几下手却从不落下风。今年他爹娘营生过不下去想要举家迁走,他这白子,经不得颠沛流离,就这样跟着迟早得被拖死,他娘便哭着求我给找个人家,说即便是做小厮家丁,只要能活命就行。我只好先应下来,正巧听闻你辞官回来,想到你一人也是形单影只的,如果有意,倒可以收了这孩子。”他再一次抬起眼皮去看师父。师父仍是方才的姿势,像尊石像一般,半点没有动弹。“如果觉得白子不好,也没关系,你毕竟是富贵之人,就算要添徒弟……或者是添个仆人,总也要拿得出手才好。”

    “怎么就不好了?”师父忽然开口说话了。他声音清亮却又沉若洪钟敲响,只是简单开口便自带三分威严。“如果长得和其他人不一样便是不好,本座也是大大的不好了?这倒是更加合适,不好带着不好,今日我尉迟真金还非要收下这个徒弟不可了!”师父的容貌这时才真正被裴五看见,他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双眼闪亮好似天上繁星,却又像方才油灯里的星火。他向裴五招手,“你过来。”

    裴五从门后走出来,上到跟前。师父说道:“跪下。”裴五惊异地睁大双眼。

    苏老汉忙打圆场道:“想要拜师,自然是要跪下行礼的,快对你师父下跪叩首。”

    他担心快成的好事会被搅黄,伸出手去压裴五肩膀,裴五挣了一下,仍是不跪,双目在苍白的小脸上瞪得浑圆。师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我尉迟真金的徒弟,不跪也是应该的!”

    他似乎是难得的高兴,自己站起向前跨了几步,蹲在裴五面前。

    “我是尉迟真金。”他说道,接下来却有点卡壳,似乎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于是师父挠了挠后脑的头发,接着说道,“我以前,是大理寺卿,正三品,明白?”

    裴五暗道,我只被你们叫成白子,又不是傻子,这些话如何会听不懂呢?但他还是忍住了,默默点头。师父长舒口气,似乎跨过了第一道难关,但接着又伸手指向自己:“我,以后,教你,武功,如何?”他像是为了说明话里的深意,忽然一展双臂,两腿变为马步,摆了个英武无比的起手式。裴五心中叹气,又乖巧地颔首示意。师父长笑几声。复又蹲回了裴五面前,拉起他小小的双手。

    “我这样黑的一个人,收了你这样白的一个徒弟,也算是上苍给命里安排的缘分。既然你不愿意下跪拜师,至少从现在起叫我一声师父,如何?”

    碧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期待,前朝的意气风发或者坎坷炎凉一扫而空,剩余的仅是此刻海水一样的真挚情谊。裴五又非不近人事。他想,自此刻起,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定要敬他爱他,将他视为最重要的亲人,与他一生相伴。想通了这些,少年老成一脸严肃的十二岁少年裴五终于暗自点了点头,清淸脆脆地叫了一声。

    “师父。”

    第二章

    裴五同尉迟真金习武已经两年有余,他越发觉得当初在自己心中如神将下凡一般的师父其实是个盖世骗子。尉迟真金做大理寺卿的几年里养尊处优惯了,如今归隐乡里,排场没了,架子还是不改,饮食起居都喜欢要人伺候。他们住的地方虽距神都不足百里,却是真正的人烟稀少之地,连个佣人也不好请,再加上尉迟真金为了表达自己看穿世事的心情,坚称不喜欢许多人围在身边,搞来搞去真正可以使唤的人也只有徒弟一个。大热的夏天,裴五白天不便于出门,师徒两个干脆昼伏夜出,直睡到斜阳西落才起床。两人就着落日余晖抓紧时间演练几遍功夫,休息的时候裴五取出早前浸在凉水里的葡萄盛在木盘子里,端到翘腿躺在草地上的师父身旁。师徒两个互不说话,默默地窝在一起吃葡萄。

    邝照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邝照驾轻就熟地把马绑好,从带来的食盒里拿出酒菜摆在桌上,还不等招呼,一大一小就已经飞速端坐在了桌旁空出的位置上。

    “大人,你养孩子不能这样随意,小五也十四了,身高却还像个小孩子。”邝照小哥苦口婆心。尉迟真金精细地挑着鱼刺,“小五,站起来给邝照看看。”

    裴五便依依不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哪,你看,两年前他只有这么高。”尉迟真金比比自己右肋,“现在已经快到我胸口了。不够高么?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子,童趣一些,很好。”邝照仍不死心,“你至少应该学会做饭,不能总是凑合或者带着小孩出去一起喝酒。”裴五十分赞同地复议一下。

    尉迟真金眼也不抬,“小五,邝照叫你学做饭呢。学会之后吃得好,长得也会快。”

    裴五默默坐下,脸撇去一边,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邝照十分崩溃,心中暗自腹诽,“果然什么人养出什么孩子。”

    邝照于是不辞辛苦地跑了整个镇子,终于找出个愿意为师徒俩代为烧饭的婆婆,同对方谈好价钱,还留下一个月伙食费,这才放心离开。

    尉迟真金辞官时邝照是从三品大理寺少卿,两年过去,寺卿已经换了两个,邝照却仍然是少卿。裴五从说书的那里学了个词叫连坐,又学了个词是结党。他小小的脑瓜转了转,分析出邝照和自己师父应该是先结党后连坐这样一个关系。但邝照好像对此毫不在意。

    尉迟真金身上有旧伤,天气转寒的日子里便不出门,只窝在被窝里大爷似地躺着。邝照这个时节过来看他,刚说几句话便被尉迟真金赶出了门。“大人若不是早些年做寺卿那会儿太过拼命,也不至于落得一身伤。”他被吼了也不生气,站在院门口皱着眉毛对裴五说道。裴五问他:“大理寺卿不就是最大的,为什么是我师父拼命?”邝照有些不好意思,“大人武艺高强,凡事身先士卒,搞得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出手机会,久而久之,功夫都退步了,就越发依赖他。”他长叹口气,“如今他辞官,我们也没多大本事,寺里缺了个独当一面的人后,许多案子也不好破了。天后动过两次怒,撤换两任寺卿,现在这一位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吧。”“可我经常听师父提起在大理寺的日子,他似乎在那里过的很开心,应该是愿意回去的。”“大人在大理寺的日子,是最快乐的日子。”邝照摸摸裴五的头,“但他即便回去大理寺,却回不去之前那种快乐了。”裴五晚上端了热水进屋,尉迟真金望着窗外的天色问他:“邝照走了吧?哎呀,应该早就走了吧。”

    裴五点点头,“他走之前说和你一起在大理寺是最快乐的日子。”尉迟真金的脸色瞬间亮了起来,“同为师在一起,当然是快乐的日子!小五你天天同我一起,享受的就是世间极乐!懂不懂!哎哟……”他说话的姿势太大牵扯了伤势,疼的一阵呲牙咧嘴。裴五把烫好的布巾轻轻敷在他膝头,“师父,我以后能不能也去大理寺?”尉迟真金愣了一下,“你去大理寺要做什么?”“去惩治不法之人,走遍江山各地,侦破天下奇案。”“好!同为师年轻时的抱负一模一样!”

    尉迟真金后来心虚地回想一下,他年轻时进入大理寺时的愿望好像是,升官发财。

    “进入大理寺,管天下不平之事,救含冤受屈之人,嫉恶如仇,惩恶扬善,如果你有这样一份心思,就更要勤学苦练,早日继承为师的衣钵!”尉迟真金说到激动之处,双掌猛拍一下床板,整个人几乎向上跃起。裴五立刻出手去拽他却抓了个空,心脏猛地一跳。尉迟真金忘了身上有恙,一时气息走岔,忽地呻吟了一声重重倒回床上。师父疼的几乎想要打滚,形象也再也顾不上,只能一直指着伤处叫徒弟帮自己热敷。裴五举着布巾长叹连连。

    “师父,别再冲动了,总这样伤一冬天也养不好了。”他说完稍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壮着胆子再补上一句,“以后伤好了最好也不要这样了,我……我修补房顶也很是辛苦啊。”

    第三章

    转眼间就要到裴五十五岁生日,尉迟真金叫煮饭的阿婆去做碗长寿面。

    他跑去厨房看着阿婆做面。阿婆将面揉好,擀成薄片,找出一把长刀子就要切。

    尉迟真金急忙拦住她:“哎,婆婆,切的面怎么能叫长寿面呢?你看,你这个切出来才这么短。” 他用手比划了个长度,摆去阿婆面前。

    阿婆很不屑:“我做了几十年面条,全都是切出来的。”

    尉迟英雄半生,面对悍匪怪兽从未有过恐惧,偏偏是对着女人就会发愁。阿婆态度强硬,他只好贴上去说好话,“婆婆,你好歹将它做长一些,不如我们做个拉面好不好啊?” 阿婆听了更加愤慨:“我老大年纪了你叫我拉面,我哪来的力气?这么多要求,你行,你做啊!” 尉迟遇到平生罕见的苦主,实在无法招架,只好叫阿婆煮了面卤就回去休息,自己拉裴五一起进厨房做面条。

    “为师从前在神都过生日,都是御厨来为为师煮长寿面的。那面看来满满一碗,实际上却只有一根,要从一头开始吸着吃,切忌咬断。今天为师就亲手为你做碗一模一样的。” 裴五站在一旁看尉迟忙碌,心中感动和恐惧参半,“师父,真的可以和御厨做的一模一样吗?” “那自然是一样的。”尉迟不断将面团擀细擀长,“你看,这事讲究的就是个福气,揉的过程里也不能断,最需要耐心和细心,也就只有为师这种武艺高强的人可以办得到了。”

    师徒两个平日不近庖厨,偶尔开一次工便闹得热火朝天。尉迟不甘心自己一人劳动,指挥着徒弟一会儿擦汗一会儿烧水,在徒弟苍白的脸上抹了好些同样白花花的面粉。 终于把面擀好去煮,师徒两个看着锅里遇水涨大的面,心头都掠过一丝阴影。 尉迟真金拿了个平时吃饭的海碗,对着锅比了比,觉得不太够,于是又翻箱倒柜地摸出个平时不用的汤盆来,这才把自己精心烹制的那一根长寿面尽数捞了起来。 浇上婆婆煮的卤,汤已经快溢出盆边,尉迟真金尴尬地笑了几声,将汤盆小心地推去裴五眼前:“小五,记得师父跟你说的方式吧,要吃完啊。”

    裴五看一眼面碗,太阳穴两侧便突突跳个不停。 尉迟赶忙再陪个笑脸,“小五,真的和御厨做的一样……是差不多的,为师这个只是比当年的略粗了那么……一点点。” 长寿面不过是个民间传说,小时候过生日娘亲也会准备,却没有这么多讲究。谁会想到师父忽然变得如此迷信呢?裴五盯着面前那恐怖的汤盆,像个成年人似的暗自叹气。 他把筷子在桌上戳了戳,暗暗给自己鼓劲,下定决心埋头吃了起来。 尉迟见他吃的认真,终于放下心来,瞬间喜形于色,开心之余把桌子拍的梆梆做响。 “好,小五!以后每年为师都为你煮这样一碗!” 裴五吃到一半听了这话,猛地呛了一口,险些把嘴里半生的汤面全都喷出来。如果是今年一年吃坏了肚子躺上几天,倒也还能支持,每年都来一次,大概还是应该提前锻炼肠胃吧?

    镇上的乡绅家建的新园子近日落成,为了展示风雅,特意邀请邻里间有些文化的人都来一聚,也学那些文人骚客赏花饮酒。尉迟真金收到请柬后本不想去,但他毕竟曾是三品官员,属于小镇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那乡绅便不顾面子被驳一而再再而三地诚挚邀请,用的词句也多是赞美吹捧。尉迟真金对这套倒是受用,不甚强烈的又推脱一次后,第三次收到请柬便还是去了。

    赏花会的流程果然不出意外,一些资质平平的秀才对几句打油诗再浮一大白,虽然平淡倒也还算热闹有趣。

    裴五不能晒太阳,师徒俩便躲在凉亭里饮酒偷闲。

    乡绅玩到一半,猛然发现自己请来的大人物已经半日没有出现,急忙去角落里把尉迟真金找到,请他出来一起赏花对诗。

    尉迟真金以徒弟不适见光为理由,再一次谢绝了。

    乡绅眼见自己三顾茅庐请来的前任大官无法起到撑门面的作用,心里暗暗焦急,忽然望见正门上方的一片空空如也,一下来了主意。 他笑嘻嘻说道:“我这正堂里还缺一块匾额,今日尉迟大人大驾光临,不如就赐小的一幅墨宝,挂在这上方,可好?” 照理说朝廷官员一定都是饱读诗书,即便文采有限,字也应该写得不错。尉迟真金大理寺三品大员,写副字来挂在正堂,对于一个乡绅来讲面子上已经绰绰有余了。 众人都拍手称好,尉迟真金也再难拒绝,只好应承下来,皱着眉看乡绅准备笔墨。 他许多年前曾有一夜诗兴大发,守在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