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迁移（十一）
“阿丽娅，让你打听的事情有消息吗？”装饰朴素但不使温馨的房间中，安娜焦虑的问最亲密的侍女。
“安娜小姐，从马丁堡传来的消息，凯达大人确实准备将大部分领民和部队迁回克莱武领，但是凯达大人自己还会继续留在本地。”阿丽娅看着小姐的表情，有些担心又有些好笑。
“小姐”阿丽娅想了想接着说，“您的心意瞒不过我，凯达大人对您的心意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可上次他送给您项链的时候，您干吗拒绝啊？”
“他”安娜气愤的将手里一朵干枯的百合花丢在地上，恨恨的说：“他那是送给我礼物吗！既然是想送礼物给我，为什么不亲自来。”
“可您的行为也伤害了凯达大人的自尊心。”阿丽娅替凯达辩解。
“当时很气愤，没有想到那么多。哦，我的好朋友，你为什么不拦住我，现在……”安娜也听说凯达对此很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不如我们去马丁堡一趟。”
“决不！”安娜尖叫起来，“让我去给他道歉吗，决不可能！”
“我的好朋友，作为马萨尔克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平叛战斗中凯达大人对家族帮助极大，您应该表示感谢吧。再说他现在是子爵，马萨尔克家族是男爵，表示感谢并不会有损家族尊严。”
“可是，就这样去马丁堡，感觉就是我在向他低头。”安娜对凯达没有亲自来看望自己很失望、很愤怒，此时要她主动去见对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哦，我的小姐，听说哈尔斯堡的侯爵大人有意和凯达大人联姻，这可不是好消息。”
“怎么不是好消息，那个混蛋能够成为巴塞氏的旁支不是很好吗。”安娜冷冷的说：“就让他联姻去吧。”
“还听说克莱武家迁移的队伍很快就会出发，等到这些人离开马丁堡后，凯达大人就会返回罗伯茨堡。”
“就几根破烂木头围成的营寨，也能称堡垒。哼！”安娜扫了侍女一眼，又把一副挂毯撤下扔在地上。
阿丽娅不敢再说话，怕惹得愤愤不平的小姐更不开心。
“怎么不说话？还有些什么消息。”生气归生气，安娜可不会放过任何与凯达有关的事情。
“听说凯达大人的营地遭到龙骑兵的偷袭。”
“我知道，他已经派人通报过这个事情。”
“不过凯达大人……”阿丽娅吞吞吐吐的说。
“凯达怎么样？”还没等侍女把话说完，安娜就焦急的问起来。
阿丽娅轻笑一声，反到不慌不忙的说：“凯达大人，他怎么样……”
“我的好朋友，到底怎么样，快说啊！”安娜的担忧全都写在脸上。
“当然是没事啦！呵呵！”
“你这个坏蛋。”安娜轻轻打了侍女一下，忽然望着光秃秃的石壁发呆。
“小姐，小姐。”看到安娜许久没有出声，阿丽娅试探着招呼到。
“要不要请弗兰克一块去马丁堡？”安娜忽然冒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吓了阿丽娅一跳。
马萨尔克家族原来的老封臣只剩下弗兰克，其他几名骑士都是从封臣家族中临时提升的，威信能力都不足以指挥家族军队，安娜担心两人都去马丁堡，会被叛军趁机偷袭。
“这样的事情需要和弗兰克大人商量。”阿丽娅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以和小姐开开玩笑，但军事上的事最好不要多嘴。
安娜在想着如何找个借口去看看“讨厌的凯达”，又不失少女的尊严。稍微有点空闲的凯达也正拿着一条精致的项链发呆，他实在搞不懂安娜为什么会把自己送给她的礼物退回来。凯达曾经幻想过如何博取女孩子的欢心，但从来没有实践过，因此对女人的心思丝毫不懂。凯达身边也都是同样缺乏经验的家伙，别说帮助出主意，那些粗大的战士连主君为什么望着项链发呆都搞不清楚，看来在这方面女人确实比男人有天赋。
凯达胡思乱想一阵，越想越不明所以，最后果断的将项链揣进怀里，他已经决定立即——立即去军营，检查编组工作完成的怎么样。要是没有达到预定计划，就会有人倒霉。凯达不介意把自己的不快发泄到别人身上，尤其是合理的发泄。
事实再次让凯达失望，步兵联队、骑兵大队和亲卫队的编制已经基本完成，埃德蒙等人正打算向他汇报最新进展。
“大人，这是副中队长以上人员名单，这是家族卫队所有人员名单，请您过目。”埃德蒙递上两本羊皮册子。
凯达随意的翻看着记录——军官名单在确定前凯达已经详细审核过，没什么再看的价值，而凯达也还没有无聊到要逐一认识三千多个士兵的地步——然后问埃德蒙等人士兵称呼问题确定的如何。
帝国正规军编制中，自由民出身的军人被称为军士，半自由民出身的军人被称为仆兵，奴隶出身的军人被称为奴兵，这是千年来的定制，只有偏远的边疆地区才对所有非贵族出身的军人统称士兵。格尔贝特独立联队成立时，凯达将所有普通军人都称为士兵，而将队长以上的军官称为军士，当时还被许多贵族嘲笑，认为这就是库蛮人不懂传统的诠释。成立克莱武卫队的事情提出来后，有些地位升高的军官提出是不是按照帝国传统，还是恢复军士、仆兵、奴兵的称呼，也免得家族再次成为贵族圈的笑柄。但也有人表示反对，认为既然卫队是从独立联队整体转移过来的，还是保留原来的习惯为好，而且这样也更容易激起士兵们的荣誉感，减少身份差距带来的隔阂。
两方各有各的道理，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凯达听的头晕脑胀，就很不负责任的将这个问题交给埃德蒙和威廉等人去考虑，让他们想好后再告诉自己。
埃德蒙往了威廉一眼，后者微笑着摇摇头，示意埃德蒙汇报。已经熟悉威廉性格的埃德蒙也没在坚持，朗声对凯达说：“尊敬的大人，经过和威廉大人、约翰大人等同僚商议，并且询问部分老战士的意见，我们决定还是维持士兵这一称呼。”
听到爱德蒙的回答，凯达的心中送了口气。当初组建独立联队的时候他坚持使用这个只有在边疆偏远地区使用的称呼，并不是对传统完全不懂，更多的是打算在自己权力范围内让大部分部下不用背负奴兵的名声，后来遭到的嘲讽也在意料中。这次将问题交给埃德蒙等人处理，也并不是当初说的“烦不胜烦”，只是凯达想看看封臣的想法和自己有多大不同。现在的凯达不但注重各人实力的锻炼和家族武力的增强，还很想把握住部下的心理。
“尊敬的大人，关于这件事我们还有些新看法，不知大人是否有时间听取汇报。”
凯达点点头，示意埃德蒙继续讲。
“威廉大人和我们商量，士兵涵盖了部队中所有人员，可以作为笼统的称呼，但如果细分下去容易产生混淆，可以把副小队长以上的称为军士，以下称为兵。”
埃德蒙说到这里略为停顿，给主君留出思考时间。凯达沉吟片刻，觉得这样有助于明且部队中军官和普通战士的身份，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意见。
随后埃德蒙又汇报几件事情，但凯达的精神始终无法集中，心中还想着军士和兵的分离问题，总感觉还有可以进一步细化的地方。他忽然想到佣兵行会中根据佣兵加入的时间长短和任务完成率给所有成员分级，高级佣兵不但可以接受更高等级的任务，在佣兵团中即使同样的任务也会比低级佣兵拿的佣金多，为什么不把这个做法用到自己的卫队上呢。凯达耐着性子听完军官的汇报，立即提出这个想法。
“对啊，贵族都要分骑士、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和公爵，也是为激励各个等级的成员拼命建立更大的功勋，以便活动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我们不能给所有的战士爵位，但可以给他们在现有身份上区分出不同等级，让他们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份在不断提高，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激发战士的斗志。”威廉接过话题。他当佣兵的时间比凯达要久的多，更清楚佣兵们为每个级别愿意付出的代价。
“不错，神官有等级、魔法师有等级、佣兵有等级，士兵也应该可以有等级。”约翰也在旁边帮腔。
在这个偶然事件的触发下，克莱武家族卫队的士兵等级制度由此诞生。根据凯达等人最后讨论的结果，将军士分为军士长，一级军士、二级军士、三级军士共四级，兵分为一级兵、二级兵、三级兵共三级，并在此基础上详细规定需要服役多长时间或立下何种功勋才能晋级。
“这样也可以给那些普通士兵更多希望，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地位能够一步步前进。”凯达志得意满的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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