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 ) 职(凡编户不及二十里者,并裁丞簿)。
阴中期以前,州县首官多从监生中选任。监生坐监后到吏部听选,前后经二十多年,方得出身,至除授之时,年已五十以上,神志昏倦。又自认为在任不久便将黜退,升任的可能性很少,故受命之后,惟图私利,没有治民之心。从《明臣奏议》所见,当时有不少大臣上疏,建议改从进士、举人中选拔年富力强、资质英俊者任地方官,但皆未能实行。据《梦余录》所载,隆庆五年(公元1571年),穆宗才同意大学士高拱建议,从举人中选任,就选者必稽其年貌。凡五十以上者,授以杂官,不得为州县之长。
府县的杂职尚有医学,阴阳学,僧网司,道纪司。这些都是有官而无禄,是明代创制而为清代相沿不革。
关于地方学校考课之事,自宋代设提举学事司始,元代则设儒学提举司,都是地方高级督学之官职。各府、州、县分设教授、学正、教谕。明初沿之,置儒学提举司。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诏天下府州县皆立学。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改各州学正为未入流(以前为从九品)。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定儒学训导位在杂职以上。三十一年(公元1398年),诏天下学官,凡在本籍任职者,一律改授旁郡州县。
明代儒学,府设教授1人(从九品),训导4人。州设学正1人,训导3人。县设教谕1人,训导2人。教授、学正、教谕,掌教诲所属生员,训导协助其工作。
英宗正统元年(公元1436年)始设提督学校官,又有都司儒学(洪武十七年始置于辽东)、行都司儒学(洪武二十三始置于北平)、卫儒学(洪武十七年始置岷州卫),以教武臣子弟。俱设教授1人,训导2人。河东又设都转运司儒学,其制如府。
至于考选生员入学之事,明初本未设专官,中期以后,才由御史提督两京学校,以按察司副使、佥事为各省提督学道。不仅生员,连府州县教官也归其考核
地方军职
都指挥使司为明代地区军事总机构,长官有都指挥使1人(正二品)、都指挥同知2人(从二品)、都指挥佥事4人(正三品),其属有经历司经历(正六品)、都事(正七品)。断事司断事(正六品)、副断事(正七品)、吏目各1人。司狱司司狱(从九品),仓库、草场、大使、副使各一人。行都指挥使司,设官与都指挥使司同。长官之中有一人统司事,称掌印,简称都司,位次在布、按两司之上。《明史amp;#8226;职官志五》说:“都司掌一方之军政,各率其卫所以隶于五府,而听于兵部。”
卫指挥使司设官与京卫同。外卫皆统于都司及行都司。卫以下为千户所,千户所又辖百户所。千户所有正千户1人(正五品),副千户2人(从五品),镇抚2人(从六品)。其属吏目1人。千户所辖百户所10个,共有百户10人(正六品),总旗20人,小旗100人。刑狱则归镇抚掌管。凡卫所皆隶于都司,而都司又分隶于五军都督府。自卫所以下,其官兵多世袭,这是明代特殊制度之一。
都督府的都督名称后来变为空头的官阶,而统兵之官则须别加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名目。《明史amp;#8226;职官志五》:“总镇一方者为镇守,独镇一路者为分守,各守一城一堡者为守备,与主将同守一城者为协守。又有提督、提调、巡视、备御、领班、备倭等名。凡总兵、副总兵一职均须有公、侯、伯、都督爵衔者充任。其总兵挂印称将军者,云南曰征南将军,大同曰征西将军,湖广曰平蛮将军,两广曰征蛮将军……其在蓟镇、贵州、湖广、四川及儹运淮安者,不得称将军挂印。宣德间,又设山西、陕西二总兵。嘉靖间,分设广东、广西、贵州、湖广二总兵为四,改设福建、保定副总兵为总兵,又添设浙江总兵。万历间,又在临洮、山海增设总兵。至明代末年,总兵官增置繁多,不可胜记。总兵在明代本为无品级之差委,至清代则为正二品的正规武职。
此外,还有军民府、土州、土县,其官员设置,与府、州、县制相同。
-------------------【明代的官制(十四)】-------------------
整顿吏治
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明太祖徵召天下之贤才为府州县官,并敕命给予新授的郡县官以厚赐,鼓励其自知廉耻,冀到任之后,无扰害生民。据《昭代典则》载,洪武元年,太祖对新授北方县令说:
新附之邦,生民凋瘵(zh4i,音债),不有以安养之,将复流离失望。尔等宜体朕意,善拊循之,毋加扰害。简役省费,以厚其生;劝孝励忠,以厚其俗。能如联言,不特民有受惠之实,即汝亦获循良之名。
又据《典故纪闻》载,洪武年间吏部选用了一批国子生为六品以下郡县官,太祖诏谕之说:
事君之道,惟尽忠不欺;治民之道,惟至公无蔽。凡一郡一邑之民,必有饥寒不得其所者,有狱讼冤抑者,有贤才不举者,有豪猾蠹民者。汝等到任,能不为私欲所蔽,人言所惑,则方寸自明,而诸蔽可息。一牵于私欲,而惑于人言,则冥然如坐暗室,饥寒者无由获济,冤抑者无由伸理,贤才壅蔽,而豪猾纵横,则为废职矣。古人有言:人始入官,如入暗室,久而乃明,明乃治。汝等切记之,毋为人蔽惑也。
当时,天下之府州县官,凡廉能正直,不畏权势,考课得最者,则越级擢用。据《明政统宗》载,洪武二十四年(公元1391年),新化县丞周舟以廉考课得最,升吏部考功主事。后其县民萧俊等诣阙奏言:“自舟去后,民被扰不安”。为安定县民,太祖只好改诏,再令周舟为新化县丞,并令礼部宴赏遣之。又《昭代典则》载,洪武十九年(公元1386年)四月,宁波知府李仲文遣府吏马仁生到慈溪县巡察,府吏不遵守该县法规,被慈溪县丞秦仲彰械逮至京都,太祖甚嘉之,遂擢秦仲彰为宁波知府,降原知府李仲文为慈溪县丞。又《典故纪闻》载,御史凌汉审狱公正,罪犯很为感激,有个释放犯在路上碰到凌汉,特邀请他饮酒,并赠以厚金。凌汉说:“子罪当尔,非我私子。酒可饮,而金不可受。”坚决拒绝接受厚金。太祖得知其事,即擢凌汉为副都御史。同书又载,有个小吏,因贪赃事发,投井自杀。太祖闻之,对群臣说:“彼知利之利,而不知利之害,徒知爱利,而不知爱身,人之愚孰有甚于此?……今其人死不足恤。”
朱元璋目睹元末政治**,官吏贪污的种种弊政,在他建立明王朝以后,就特别注意整顿吏治。《典故纪闻》记载他曾对群臣说:
朕昔在民间时,见州县官吏多不恤民,往往贪财好色,饮酒废事,凡民疾苦,视之漠然,心实怒之。故今严法禁,但遇官吏贪污蠹害吾民者,罪之不恕。卿等当体朕言,若守己廉而奉法公,犹人行坦途,从容自适;苟贪贿罹法,犹行荆棘中,寸步不可移,纵得出,体无完肤矣,可不戒哉!
朱元璋对官吏的考课非常严格,除了采取赏罚措施外,还辅之以严刑峻法。他执法很严,还在农民战争时期,因当时粮食困难,朱元璋下令禁止酿酒,大将胡大海的儿子犯酒禁,应按禁令惩治。这时胡大海正在浙江绍兴一带打仗,都事王恺便建议不要杀他儿子,以稳住胡大海。朱元璋说:“宁可使大海叛我,不可使我法不行”1,竟亲自抽刀把胡大海的儿子杀死。明王朝建立后,中书省都事李彬犯法,丞相李善长为其求情,朱元璋不仅不允,反而采纳了刘基的建议,处李彬以死刑2。
朱元璋对贪官污吏的惩治和用法之严酷是历史上所罕见的。据《草木子》及《明朝小史》的记载,他规定:地方官贪污钱财六十两以上的,就斩首示众,还要剥皮实草。朱元璋在府、州、县、卫衙门的左边,特别建立一座庙,作为剥人皮的场所,称为“皮场庙”;在官府公座两边,各悬挂一个填满草的人皮袋,使官吏触目惊心,知所警惕。
明代统治者对官吏的严格整治,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官吏的贪残殉私,横征暴敛,对人民是有利的。但明代君主对待官吏的残暴,也是绝无仅有的。在古代,低级官吏虽然也有被责杖的,但毕竟为数极少。而明代统治者在处罚官吏时却使用了一种残酷的“廷仗”。廷仗本无法律规定,只要官员违忤旨意,惹得皇帝不高兴,便立即拖下鞭打杖责,不少官员被活活打死在鞭杖之下。连朱元璋的亲侄儿,曾在南昌保卫战中为他坚守孤城,苦战八十五天的朱文正,也以“亲近儒生,胸怀怨望”的罪名被鞭死。廷仗行刑的地点在午门前的御路东侧。行刑时,众官员陪到午门外西墀下,左边是太监,右边是锦衣卫官校,下列旗校数十人,都是臂带袖套,手执木棍。监杖的司礼太监宣读完命令后,旗校就用麻布兜将犯人的肩脊以下部分束起来。用绳子捆住两脚,四面牵曳,犯人俯卧,让大腿受杖。这时,左右厉声高喝“搁棍”,就有一个执棍搁在犯人的大腿上;喝声“打”,就开始用刑。每打五棍,就换一个人打。如果要置犯人于死地,监杖人就喝令“着实打”,或“用心打”,于是,受杖人就无生还。据说锦衣旗校行刑时,只要看监杖的司礼太监的两只靴尖,便知犯人是活是死。如果两只靴尖向外成八字形,那么他们就不会将人打死。如果靴尖向内一收,就把犯人打死。正德(公元1506—1521年)以前,凡受杖的不必剥去衣裤。正德初年宦官刘瑾专权时,把犯人的衣裤剥去受刑,此后被杖死者就更多了。正德十四年(公元1519年),群臣劝谏武宗皇帝不要到江南游玩,惹得武宗大发雷霆,把劝阻的大臣146人统统施以廷仗,当场打死了11人。嘉靖三年(公元1524年),世宗因议论追尊其父的帝号向题,对敢于忤逆旨意的群臣也大动肝火,下令廷仗了134人,当场打死了16人。这两起是明史上最大的廷仗案件。中期以后,法纪松弛,赏罚不明,真正贪酷不法的宫吏,往往反而罚不当其罪。
封爵
明代除宗室以外,文武有功之臣及外戚之封爵有公,侯,伯三等,只有岁禄,而无实际之封邑。但后世可以袭封。功臣则给铁券,封号分为四等:(一)佐太祖定天下者,称开国辅运推诚;(二)从成祖起兵,称奉天靖难推诚;(三)奉天翊运推诚;(四)奉天翊卫推诚。武臣称宣力武臣;文臣称守正文臣,岁禄以其功劳大小为差。凡封后而又立功者,或进爵或增禄。受封而有贤才者,充任京营总督,五军都督府掌佥书,南京守备,或是出充镇守总兵官。才德低下者,则食禄奉朝请而已。凡年幼而嗣封者,则先入国子监读书。嘉靖八年(公元1529年),定外戚封爵不得世袭,或有世袭一、二代者,则出于特恩。
-------------------【宫廷“马拉松”】-------------------
中国古代的史书中,奔、跑、趋、驱、走、急行一类的文字比比皆是。
中国古代的先民们在田猎、掠夺和征战中产生了早期的奔跑活动。所谓百夫荷罕旗以先驱,是指周王室每次出征时,都是以军中的小将官扛着战旗,跑在队伍的前面,既激励士气,又为开路先锋。
奔跑可以说是人类的基本生存能力之一。人类要生存和发展,都离不了健壮的体魄和飞速的奔跑能力,尤其是飞禽猛兽充斥、危机四伏的古代。中国古老的史籍《山海经》、《淮南子》和《列子》等书中均记载一位古代长跑英雄的神奇传说:夸父逐日。
夸父是夸父族的一位民族英雄。夸父族部落居住在遥远的北方,他们在太阳照耀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但他们觉得,金灿灿的太阳每天走得太快了,还没有留下足够的温暖,就消逝在神秘的天际。太阳能不能停留一下呢?能不能呆一会儿?夸父族派出一位最优秀的健壮善跑的小伙子,去追赶太阳,把太阳捉住,让太阳留在天空。小伙子受命以后,即跟着太阳奔跑,从清早直到傍晚,才在嵎谷追上了太阳。由于长时的奔跑,小伙子感到口干舌燥,他就到渭河里去喝水,很快就把渭河水喝干了。接着,他又喝干了黄河的水。
他想走回大泽去喝大泽的水,走到半路他便疲劳致死。他的毛发变成了草木,膏血化作了河流,手杖变成了桃林。他没有完成夸父族人的重托,死后就把他的骨血化入大地,献给了族人,让族人踩着他的骨血去完成未竟的愿望。
这实在是一个美丽的愿望,是先人们渴望征服自然的一种美好的空想。
但这个神话却给人类用体能和长跑征服自然的想象力提供了基础。人类一代代繁衍,也一代代增强体魄,尽其所能的征服自然。人类在夸父逐日的神话激励下,产生了许多超乎寻常的长跑能手,他们是古人的骄傲。古代铭文《令鼎》的一段文字中就曾记载了周成王率领他的臣下和奴隶,到淇田场去春种,农事完成以后,进行射箭比赛。周成王在返回王宫时,跟着他的马车做护卫的有两个随从,一个小官吏名叫令,一个是奴隶名叫奋。成王春种、射猎以后,非常兴奋,对两个随从说:你们两人如果能一直跟上我的马车,跑回宫中,我就赏你们十家奴隶。成王的马车驭手溓仲得今后就快马加鞭,马车风驰电掣,令和奋两位随从跑步如飞,紧随其后,一直到了王宫。成王兴奋异常,当即如约赐赏十家奴隶,并赐钱铸了一个鼎,将这一经过记在这只鼎上。
战国时期,战争从车战衍而为大兵团步兵作战,兵贵神速,步兵的奔跑移动,以奇兵出奇制胜,主要是通过走跑来完成,因此,这个时期军事训练的主要内容之一便是长跑。吴王阖闾聘精通兵法的孙武为军师,孙武极重视长跑训练,他命令士卒穿上全副的甲胄,携带一应的作战武器,每次跑完三百里的路程方许宿营。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孙武选取其中三千名精锐,组成一支先锋部队,进攻楚国。因为运动速度快,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吴军五战五胜,很快占领了楚国首都郢城。
战国时的军制是征兵制度。各国在征兵时,为了征到素质好的兵员,就用奖励的办法选拔体质坚强的士卒,著名的军事家吴起在魏国召募士兵时,就曾以武装长跑作为选拔的标准。
长途奔跑不仅是古代军事活动的需要,在田猎、护卫、警戒等方面更需要兼具速度和勇力。古代文学名著《楚辞amp;#8226;招魂》中描述说:步及骤处兮诱骋先,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意思是说,在繁忙的田猎活动中,王公贵戚驾乘马车,而他们的马前卒则车马之前,徒步奔跑,一面引车开路,一面驱赶禽兽。《国语amp;#8226;鲁语》中也记载:天子有虎贲,习武训也;诸侯有旅贲,御灾害也。这些虎贲、旅贲,都是些轻捷健壮、奔走如飞的勇士,他们在天子
或诸侯出巡时,手持兵器,在车马前后奔行,以为护卫。
《左传》记载说,鲁哀公八年三月,吴国攻打鲁国,鲁国大夫微虎准备对吴军搞一次突然夜袭。为此,鲁大夫要精选一批精壮善战、能跑善跃的武士。鲁大夫在庭室帐前设置一个逾越的标志,常人很难能够越过,而只有能轻易的三次越过者方才入选。结果,在他的家兵中选出了善于跃越的壮士三百人,其中包括孔子的学生冉有。
秦始皇拥有雄兵百万,军中不仅有车士、骑士,而且长于奔跑疾走的甲士即便不戴头盔、不披甲胄而照样能冲锋陷阵、所向无故的,更是不计其数。
《史记》记述说:秦带甲百余万,车千乘,骑万匹,虎贲之士跿跔科头贯颐奋就者至不可胜计。秦将王翦曾带兵和楚军对垒,坚壁自守。王翦终日休士洗沐,安排好饮食,和士卒朝夕相处。时间久了,王翦派人问军中情况,回答说:方投石超距。王翦点点头,说士卒可用。王翦是战绩辉煌的大将军,在他看来在那样的情形下士卒依旧勤于练习,这样的军队肯定能胜。
汉魏南北朝时长跑也是一项重要的活动。这个时期有位著名的长跑能手是氏族人北魏将领杨大眼。《魏书》记载说,北魏太和年间,高祖自代将南伐,命尚书李冲典选征官。杨大眼自荐随征,李冲不许。杨大眼说,尚书不见知,听下官出一技。说着,便出长绳三丈许,系髻而走,绳直如矢,马飞驰尚不及,见者莫不叹为观止。李冲说,自千载以来,未有逸材若此者也,于是,杨大眼被选用为军主。要知道,一条三丈长的绳子系在发髻上,跑动后像脱弦之箭那样笔直,而且骏马飞驰尚不能赶上,这实在是常人难以做到,难怪骄慢的李冲也不得不叹服,委他为军主。杨大眼选为军主以后,跟随孝文帝、宣武帝南征北战,屡立战功。世人仰慕杨大眼的神勇智慧和奔行如飞,以至在宣武帝水平年间杨大眼从前线回到京师洛阳时,观者如市,为的是一睹这位神人的风姿。
魏晋以后,步兵虽然仍是军队中的主要兵种,但大兵团的步兵作战代之以步骑协同作战:长途追击由骑兵负责,步兵则主要在短距离追击。唐代的兵书《太白阴经》称:探报计期,使疾足之士。这是说侦察敌情,传递情报,要求迅速及时,这就需要奔跑飞速的人。
宋元时期的长跑引人注目。《梦溪笔谈》记载说,宋代的驿传有三种:
一种是步递,一种是马递,一种是急脚递。急脚递就是长跑奔行,这种方式在三种驿传中最快,要求日行四百里。金章宗完颜璋在泰和六年设置急递铺,急递人腰铃传递,日行三百里。元世祖忽必烈时,也设置急递站铺,以利于公文迅速传递,当时的传递铺兵一昼夜急行四百里。《元史》说:凡铺卒皆腰系革带,悬铃,持枪,挟雨衣,赉文书以行。元时的急递站铺以十里、十五里为一站,沿途更换铺兵,这相当于在崎岖山路不便马行的地方的长途接力传递。
元代在军队中专设一种越野长跑,称为贵由赤。元世祖曾在他的禁卫军中,组织了一支善于长跑、武艺高强的快速反应部队,承担从大都(北京)
到上都(滦京)之间的警戒任务。这些禁卫军,平时就注重长跑训练,每年还规定进行一次越野跑比赛,从大都出发,终点站是京东河西务、泥河儿,全程一百八十华里,所谓越三时,走一百八十里。三时即三个时辰,相当于今天的六个小时,六小时走一百八十里,这是十分了不起的。比赛前三名奖给银锭和绸缎。
史书记载说,元至元二十四年,为了训练贵赤卫的长跑技艺,开始举行大规模的贵由赤长跑比赛。贵由赤蒙古语意思是快行者。元学者陶宗仪在《辍耕录》中称:在大都则自河西务(今河北武清县东北三十里北运河西岸)起程;若上都则自泥河儿(河北省宣化县东十五里)起程,越三时,走一百八十里。元太史杨瑀在《山居新话》中也记载说:大都,自河西务起至内中;
上都,自泥河儿起至内中,越三时,行一百八十里。
从史书记载上看,元时的长跑分两条路线:一条以河西务为起始点,以大都(北京)皇宫为终点;一条以泥河儿为起点,以上都(今内蒙正蓝旗东闪电河北岸)皇宫为终点。比赛时,以皇帝所居的地方来确定用哪条比赛路线。元时的长跑距离,一般记载是一百八十里,但杨允孚在《滦京杂咏》中却记载为二百里。
元时的长跑比赛有详细的规程和规则:每次比赛都是从清晨黎明时出发,要求在三个时辰即六个小时内跑完全程。比赛前,起跑处用绳子横拦住赛跑人。统一号令,将绳子拉掉,比赛开始。赛跑人跑完全程到达终点时,皇帝在王公贵族的簇拥下,坐在宫中终点站的龙椅上,等待着冲刺的时刻。
跑到终点的第一个优胜者在御前俯伏,高呼万岁、万万岁。赛跑只取前三名,其余的记录姓名,不记名次。第一名奖:白银一锭;第二名奖绸缎四表里;
第三名奖绸缎二表里;其余各赏绸缎一表里。
元末学者陶宗仪说:贵由赤者,快行是也。每岁一试之,名曰放走。以脚力便捷者膺上赏。故监临之官,齐其名数,而约之以绳,使无后先参差之争,然后去绳放行。元诗人杨允孚专有一首诗描写贵由赤活动:
九奏钧天乐渐收,五云楼阁翠如流宫中又放滦河走,相国家奴第一筹。__
-------------------【明代官俸】-------------------
明代俸禄较低。明初百官给米为主,间以钱钞。至成祖定制:官高者支米十之四、五,官卑者支米十之七、八,其余给钞,惟九品杂职全给米。后钞价日贱,又折米为布;布价以后也跌。明中叶后,官俸有两种:一称“本色”,包括月米(不论官大小均一石)、折绢米(一匹当银六钱)、折银米(六钱五分当米一石);一为“折色”,包括本色钞、绢布折钞(绢每匹折米20石,布一匹折米10石)。不久米、布、钞均贱,银独贵,百官俸给不足养自身。以下为《明史.食货志》所载:jz国家经费,莫大於禄饷。洪武九年定诸王公主岁供之数:亲王,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千匹,绵二千两,盐二百引,花千斤,皆岁支。马料草,月支五十匹。其缎匹,岁给匠料,付王府自造。靖江王,米二万石,钞万贯,馀物半亲王,马料草二十匹。公主未受封者,纻丝、纱、罗各十匹,绢、冬夏布各三十匹,绵二百两;已受封,赐庄田一所,岁收粮千五百石,钞二千贯。亲王子未受封,视公主;女未受封者半之。子已受封郡王,米六千石,钞二千八百贯,锦十匹,纻丝五十匹,纱、罗减纻丝之半,绢、冬夏布各百匹,绵五百两,盐五十引,茶三百斤,马料草十匹。女已受封及已嫁,米千石,钞千四百贯,其缎匹於所在亲王国造给。皇太子之次嫡子并庶子,既封郡王,必俟出阁然后岁赐,与亲王子已封郡王者同。女俟及嫁,与亲王女已嫁者同。凡亲王世子,与已封郡王同,郡王嫡长子袭封郡王者,半始封郡王。女已封县主及已嫁者,米五百石,钞五百贯,馀物半亲王女已受封者。郡王诸子年十五,各赐田六十顷,除租税为永业,其所生子世守之,后乃令止给禄米。fvzzm
二十八年诏以官吏军士俸给弥广,量减诸王岁给,以资军国之用。乃更定亲王万石,郡王二千石,镇国将军千石,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以二百石递减,辅国中尉、奉国中尉以百石递减,公主及驸马二千石,郡王及仪宾八百石,县主、郡君及仪宾以二百石递减,县君、乡君及仪宾以百石递减。自后为永制。仁宗即位,增减诸王岁禄,非常典也。时郑、越、襄、荆、淮、滕、梁七王未之籓,令暂给米岁三千石,遂为例。正统十二年定王府禄米,将军自赐名受封日为始,县主、仪宾自出閤成婚日为始,於附近州县秋粮内拨给。景泰七年定郡王将军以下禄米,出閤在前,受封在后,以受封日为始;受封在前,出閤在后,以出閤日为始。‘fgamp;not;r[~[
宗室有罪革爵者曰庶人。英宗初,颇给以粮。嘉靖中,月支米六石。万历中减至二石或一石。x[z9:3jd
初,太祖大封宗籓,令世世皆食岁禄,不授职任事,亲亲之谊甚厚。然天潢日繁,而民赋有限。其始禄米尽支本色,既而本钞兼支。有中半者,有本多於折者,其则不同。厥后势不能给,而冒滥转益多。奸弊百出,不可究诘。自弘治间,礼部尚书倪岳即条请节减,以宽民力。嘉靖四十一年,御史林润言:“天下之事,极弊而大可虑者,莫甚於宗籓禄廪。天下岁供京师粮四百万石,而诸府禄米凡八百五十三万石。以山西言,存留百五十二万石,而宗禄三百十二万;以河南言,存留八十四万三千石,而宗禄百九十二万。是二省之粮,借令全输,不足供禄米之半,况吏禄、军饷皆出其中乎?故自郡王以上,犹得厚享,将军以下,多不能自存,饥寒困辱,势所必至,常号呼道路,聚诟有司。守土之臣,每惧生变。夫赋不可增,而宗室日益蕃衍,可不为寒心。宜令大臣科道集议於朝,且谕诸王以势穷弊极,不得不通变之意。令户部会计赋额,以十年为率,通计兵荒蠲免、存留及王府增封之数。共陈善后良策,断自宸衷,以垂万世不易之规。”下部覆议,从之。至四十四年乃定宗籓条例。郡王、将军七分折钞,中尉六分折钞,郡县主、郡县乡君及仪宾八分折钞,他冒滥者多所裁减。於是诸王亦奏辞岁禄,少者五百石,多者至二千石,岁出为稍纾,而将军以下益不能自存矣。5p3|l66
明初,勋戚皆赐官田以代常禄。其后令还田给禄米。公五千石至二千五百石,侯千五百石至千石,伯千石至七百石。百官之俸,自洪武初,定丞相、御史大夫以下岁禄数,刻石官署,取给於江南官田。,十三年重定内外文武官岁给禄米、俸钞之制,而杂流吏典附焉。正从一二三四品官,自千石至三百石,每阶递减百石,皆给俸钞三百贯。正五品二百二十石,从减五十石,钞皆百五十贯。正六品百二十石,从减十石,钞皆九十贯。正从七品视从六品递减十石,钞皆六十贯。正八品七十五石,从减五石,钞皆四十五贯。正从九品视从八品递减五石,钞皆三十贯。勒之石。吏员月俸,一二品官司提控、都吏二石五斗,掾史、令史二石二斗,知印、承差、吏、典一石二斗;三四品官司令史、书吏、司吏二石,承差、吏、典半之;五品官司司吏一石二斗,吏、典八斗;六品以下司吏一石;光禄寺等吏、典六斗。教官之禄,州学正月米二石五斗,县教谕、府州县训导月米二石。首领官之禄,凡内外官司提控、案牍、州吏目、县典史皆月米三石。杂职之禄,凡仓、库、关、场、司、局、铁冶、递运、批验所大使月三石,副使月二石五斗,河泊所官月米二石,闸坝官月米一石五斗。天下学校师生廪膳米人日一升,鱼肉盐醯之属官给之。宦官俸,月米一石。}r3d{
二十五年更定百官禄。正一品月俸米八十七石,从一品至正三品,递减十三石至三十五石,从三品二十六石,正四品二十四石,从四品二十一石,正五品十六石,从五品十四石,正六品十石,从六品八石,正七品至从九品递减五斗,至五石而止。
洪武时,官俸全给米,间以钱钞兼给,钱一千,钞一贯,抵米一石。成祖即位,令公、侯、伯皆全支米;文武官俸则米钞兼支,官高者支米十之四、五,官卑者支米十之六、八;惟九品、杂职、吏、典、知印、总小旗、军,并全支米。其折钞者,每米一石给钞十贯。永乐二年乃命公、侯、伯视文武官吏,米钞兼支。仁宗立,官俸折钞,每石至二十五贯。宣德八年,礼部尚书胡濙掌户部,议每石减十贯,而以十分为准,七分折绢,绢一匹抵钞二百贯。少师蹇义等以为仁宗在春宫久,深悯官员折俸之薄,故即位特增数倍,此仁政也,讵可违?濙不听,竟请於帝而行之,而卑官日用不赡矣。正统中,五品以上米二钞八,六品以下米三钞七。时钞价日贱,每石十五贯者已渐增至二十五贯,而户部尚书王佐复奏减为十五贯。成化二年从户部尚书马昂请,又省五贯。旧例,两京文武官折色俸,上半年给钞,下半年给苏木、胡椒。七年从户部尚书杨鼎请,以甲字库所积之布估给,布一匹当钞二百贯。是时钞法不行,一贯仅直钱二三文,米一石折钞十贯,仅直二三十钱,而布直仅二三百钱,布一匹折米二十石,则米一石仅直十四五钱。自古官俸之薄,未有若此者。b_if#agt;
十六年又令以三梭布折米,每匹抵三十石。其后粗阔棉布亦抵三十石,梭布极细者犹直银二两,粗布仅直三四钱而已。久之,定布一匹折银三钱。于是官员俸给凡二:曰本色,曰折色。其本色有三:曰月米,曰折绢米,曰折银米。月米,不问官大小,皆一石。折绢,绢一匹当银六钱。折银,六钱五分当米一石。其折色有二:曰本色钞,曰绢布折钞。本色钞十贯折米一石,后增至二十贯。绢布折钞,绢每匹折米二十石,布一匹折米十石。公侯之禄,或本折中半,或折多於本有差。文武官俸,正一品者,本色仅十之三,递增至从九品,本色乃十之七。武职府卫官,惟本色米折银例,每石二钱五分,与文臣异,馀并同。其三大营副将、参、游、佐员,每月米五石,巡捕营提督、参将亦如之。巡捕中军、把总官,月支口粮九斗,旗牌官半之
-------------------【明王朝诸帝】-------------------
姓名年号庙号
朱元璋洪武(1368—1398)太祖
朱允炆建文(1399—1402)惠帝,惠宗
朱棣永乐(1403—1424)太宗,成祖
朱高炽洪熙(1425)仁宗
朱瞻基宣德(1426—1435)宣宗
朱祁镇正统(1436—1449)英宗
朱祁钰景泰(1450—1456)代宗,景帝
朱祁镇天顺(1456—1464)英宗
朱见深成化(1465—1487)宪宗
朱祐樘弘治(1488—1505)孝宗
朱厚照正德(1506—1521)武宗
朱厚熜嘉靖(1522—1566)世宗
朱载垕隆庆(1567—1572)穆宗
朱翊钧万历(1573—1620)神宗
朱常洛泰昌(1620)光宗
朱由校天启(1621—1627)熹宗
朱由检崇祯(1628—1644)懿宗,思宗,怀宗,庄烈帝
南明
朱由崧弘光(1644.6—1645.6)安宗
朱聿键隆武绍宗
朱常淓潞简王监国(1645.6)
朱由榔永历
朱聿■绍武
朱以海鲁监国(1645.8—1653)
-------------------【第一章 还是木匠】-------------------
“咦咦咦咦”的哭声尽管刻意地压低声音,但还是把齐刚忽悠一下哭醒了,四面黑得像被扣在大锅底下,什么也看不见,他动了动身子,感到旁边似乎有个人,他急忙伸手去摸,触手之间,竟肉乎乎、软溜溜、滑腻腻的,啊,是女人的雪峰,应该还是个蓓蕾初起的小姑娘。他的手急忙想移开,手拖拽时碰到的依然是滑腻和柔软。天啊,还是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啊!
让他的手一摸,那女人的哭声立刻停下了,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嘴里也紧张地喘着粗气,但奇怪的是她既没喊抓流氓,也没躲闪……
他把手赶紧缩了回来,那小姑娘却又咦咦地哭了起来……
他这才明白,刚才那咦咦的哭声是她发出来的?他吓了一跳,妈呀,这酒也喝的也太多了,不就是为旅游公司造了条仿郑和的六桅宝船吗?不就是宝船里那全套的仿明家具弄得逼真一些吗,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吗?那套家具还没完工,公司老总就乐得直拍屁股,给了细木车间一笔奖金,把车间的几位老师傅高兴得非要庆祝一下。庆祝就庆祝嘛,干什么这么拼酒啊!这不,喝高了,不知道怎么就错上到人家姑娘的床上来了!坏了,这可是猥亵幼女呀?刑法上规定得判多少年来的?他想了半天没想起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自己是在犯罪!
他急忙撩开大被就坐了起来,还好,自己还穿着衣衫,看来还没和人家那小姑娘有肌肤之亲。他急忙下了地,摸索着向外走。门,门在哪儿呐?咦,这有点亮,他发现,一个罩着镂空铜罩的白云铜的大火盆被堆满了的寸长银炭烧得红通通的,把个卧室烘得热哄哄的,也把偌大的屋子映照得斑斑驳驳,似明似灭的。但他终于还是找到了门。
他蹑手蹑脚走到了门边,刚要迈出那高高的门槛,外屋突然传来了嗲声嗲气的女人声音:“看你那怂样儿,多大的事儿就沉不住气了?说吧,今天是黄尚大婚的日子,这时候你让我见黄尚干什么?”
“那个丫头絮絮叨叨地跟黄尚说咱们俩是刘谨和武则天,让黄尚把咱们俩杀了呐!幸亏黄尚喝高了,开始只是哼哈地应着,后来就睡过去了,要不然现在咱们的脑袋都找不到地方了!”听那不男不女的声音,让齐刚直起鸡皮疙瘩。他急忙蹑手蹑脚地朝外摸去。
“小丫头小崽子,竟敢跟我们作对,让王体乾把她关起来了,别给她吃喝,饿死她!”是个女人的恶狠很的声音。
“可黄尚挺喜欢她的,刚才还搂着她叫宝贝呐,黄尚酒醒了找她怎么办?”
“你不会说她是海贼孙倌儿的女儿吗?就让你那干儿子刘志选上疏,让郑贵妃出个令旨,内阁出个拟票,你再来个批红就可以了,把她弄死算了!”
“可那批红黄尚不知道啊!黄尚追究起来就麻烦了!要不,把她弄我那去吧,奴才保证把她哄得听咱们的!”那不男不女的人小心翼翼地说。
“啪!”脆生生的打嘴巴子声过后,传来那女人努吼声:“你活昏头了,这宫里也是你胡闹的地方?黄尚要是知道你那半截男根儿,能饶了你?今后你给我老实点!先把小丫头关起来,关她的地方,你不准露面,万一出事儿,就让王体乾顶着!饿她几天,饿死再告诉黄尚,就说她不愿嫁给黄尚,自己绝食死的!”声音里透着骄横和霸气。
“要是王安和叶向高问起来怎么办?”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还在犹豫。
“连他们一起弹劾,没这俩老东西,小丫头也不敢炸翅!”这句话,是那女人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齐刚一激冷:“这女人够阴狠的!”他现在明白了,自己钻进了一个名叫黄尚的人的洞房里来了,我这不是找死吗?赶紧溜吧!
他看看门外,借着那微弱的光亮,看见两个人影在那边的墙角处嘀咕。怕惊动了那两个人,他趴到地上,手脚并用,朝那有着点光亮的门外爬去。
妈的,这屋子好大,可地面却没铺地板。只是冰凉冰凉的石板,好拔手。
终于爬到了门口,他急忙钻出屋门,刚要直起腰,突然传来了几声帮帮帮地敲打声,接着就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喊着:“夜深风大,小心火烛!”
他急忙趴到地上,看见一队巡逻的保安排着队走了过去,由于夜太黑,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那身影看,大概有十来个人。
待保安走远了,齐刚才爬起来,顺着小路拼命地跑了起来。
咦,怎么这么硌脚啊?坏了,跑的太急了,只穿着个袜子跑出来了。我的鞋呐?准是落到那女人的床边了!完了,明天人家一报案,自己就是个强奸未遂犯,这还有个好吗?回去取鞋吧?打死也不敢回去了,不说人家这里还有那么多的保安,就是那一男一女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何况还有那个大婚的黄尚呐?搂人家脱得光溜溜的女人,没个不拼命的!
可这是哪呀,怎么象景山公园啊,暗夜里,一栋栋楼台殿阁,假山花圃,我怎么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齐刚像个无头苍蝇,东一头,西一头地跑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条熟悉的路,偏巧那队保安敲着个木头,又帮帮帮地走过来了。
齐刚急忙撒开腿就跑,直到被闪着粼粼波光的湖水给挡住了,他才站住了脚。
可那敲打声却越来越近了,他看看四周,发现前面黑糊糊有个大棚子,就急忙钻了进去,一进那大棚子,他一拍自己的脑袋:“喝的太多了,这不是自己的工棚子吗,你看看,这不是那艘郑和的宝船吗?这不是自己干了一半的仿大明皇宫的刻龙雕凤的椅子吗?
帮帮帮,那敲打声竟追了过来,他急忙拿起椅子上放着的刻刀干了起来,那保安看见自己干活,肯定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闯进人家洞房的淫贼吧?
妈的,今天怎么搞的,电灯也太暗了,这能得眼干活吗?谁***这么抠,能省几个电字呀?一刀要是刻走了,把个椅子报废了,哪个多哪个少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管黑不黑了,他急忙干了起来。
谁知道他刚刻了两刀,就传来了一声大喊:“哎,你快放下,那是黄尚的家什,你也敢动,你想找死啊!”
-------------------【第二章 我是皇上】-------------------
他吃了一惊,抬头看看,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奇怪的纱帽的人竟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一面啪啪的打着自己的嘴巴子,一面说:“主子,奴才眼拙,奴才该死!奴才没想到是黄尚您来了,今天是您的大婚,您怎么还来木作房子呀?”
黄尚?他把我当成那个大婚的黄尚了?他可真够眼拙的了,是不是得戴个大瓶子底儿的高度的近视镜啊?齐刚仔细看看,差点笑出声来:来人小头小脸,尖耳朵,小绿豆眼,尖下颏,可惜没有胡子,要是再长几根支出来的小胡子,那就是典型的米老鼠了!就这小眼睛,也是够差的,这么一个大活人他都楞给看错了!
齐刚没敢搭茬,还在那低头刻他的龙凤。又一个穿戴同样的人跑来了,边跑还边骂骂咧咧的:“小耗子,你发什么癔症啊,半夜三更地你叫什么呀?”嘿,还真有人叫他小耗子!
“猪头,你瞎叫什么,是黄尚来了!”小耗子也不打自己了,忙低声对来人说。
“你说什么胡话,皇上今天大婚,和那皇后正……”话刚说了一半,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奴才和葛九思忙了半天,也没办法让那转楼转起来,奴才还得请黄尚给去出点主意!”
猪头?还真叫的不差,这后来的人大头大脸大眼睛,大下巴下耷拉一大堆肉(人称耷拉颔),望那一跪,后面脖子就出来几道大肥肉摺子,确实像个大猪头。可他眼睛也不小啊,怎么还是个瞎子,瞪着个大眼睛也会认错人?难道……
齐刚低头看看自己,这一看,吓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我齐刚吗?我可是二十七岁的老光棍啊,现在怎么是个嫩胳膊嫩腿的十五六岁的孩子呀?拿手摸摸脸,光溜溜的,连胡茬子都没有,我可是两天不刮就长满脸的大胡茬子呀?”
怪不得刚才那俩人的说话那么怪怪的,什么贵妃、令旨、批红,听得人五迷三道的,原来我是在做梦呀!
想到这,他偷偷地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屁股,咝,好疼!他差点蹦了起来,他傻了:“不是梦,是真的?我怎么变成个孩子了?”
现在他才看见,自己穿的是个大免裆裤子,系的还是大红布裤腰带,脚上穿的是高腰的布袜子,上身穿的是大襟的白纺绸的衣服,头上还留着黑油油的长发,只不过在上面弯了个花,还插着几个簪子。
“穿越,时空大穿越?”齐刚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跑到古代来了!”那他们叫的黄尚就该是皇上了,自己是皇上?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亿万人之上、口说成宪的皇上了!
今天是皇上的大婚之日,刚才那个光溜溜的女人就应该是自己的皇后了?她也是个孩子呀?这玩笑开大了!可为什么这两人还说这工具是皇上的呢?哦,跑到这里?还当我的木匠,不对,还得兼职当个皇上。这可就麻烦了!
当木匠我不外行,带干不干,干了十来年了,可要当这兼职皇帝,我就是个大白帽子了,而且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那朝那代的皇帝呐,我一说话不就穿帮了吗?
木匠皇帝,历史上最出色的就是……齐刚看看眼前这一瘦一胖两个人,葛九思,这名好耳熟啊!葛九思,不是跟涂文辅一齐陪着大明天启皇帝干木匠活的太监吗?“涂文辅!”明史本纪第二十二篇熹宗篇有一句“乙亥,太监涂文辅总督太仓银库、节慎库”写的就是他!想到这,他突然喊了一句:“涂文辅”
“奴才在!”那猪头刚站起来,扑通又跪了下来。
这倒把齐刚给弄愣住了,一脚踢出个屁来,还真赶对点儿了!他马上就灵机一动说:“前面带路,朕这就去看看那个转楼!”
这词可是跟电视剧学的,说完,他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忙盯着那猪头的脸。
“是,奴才遵旨!”猪头站起来就朝那宝船走去,顺着舷梯朝上爬。
齐刚松了口气,可他也浑身凉嗖嗖的了:“天启,自己当上了大明朝最昏庸的天启皇帝,怎么办?一下子跑到大明来了,当上了既可以口说成宪,又成天不理朝政,泡在木匠房里引绳削木,做了拆,拆了做,忙得不亦乐乎,把朝政全扔给了魏忠贤,任凭魏忠贤像玩提线木偶似的摆弄的皇帝。当木匠他不打怵,他本来就是个木匠,可当皇帝就不好玩了,那得成天听李进忠的摆弄,自己不会看脸子逢迎人,不懂宫里的规矩,真要弄穿帮了,就等着拉到菜市口去喀嚓吧!”
眼熟,那桅,那帆,那船舱的门,分明是自己动过手的那艘船啊,只不过比例比自己的那艘船大了好几号。
进得船舱,那里的家具,竟都酷似自己动过手的红木家具,只不过,这木料的质地要比自己用的木料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不,这绝不是我们造的那船,我们那船没这么好的木料,也比它小!”他心里在说。
可他片刻就呆愣住了,他分明看见了那张红木椅子的龙眼珠就是自己拿老铁尚武手机饰链上的红玛瑙珠子安上的,为那珠子,他还挨了尚武两脚呐!
坏了,这宝船还真是跟自己一起穿越时空来的,难道也跟我变小一样,被时空给做了调整?面对这骇世惊俗的东西,齐刚还真的懵了。
齐刚跟着他们登上了船的顶舱,见上面有个八角的小阁楼,那两个人推了半天,累得直喘牛气,那阁楼只稍微动了一点。
齐刚呆呆地看了半天,不知道从哪下手,可他又怕就这么站着,让两个太监看出他是冒名顶替的。他正急得浑身冒汗时,那个猪头涂文辅说:“万岁还没琢磨好怎么让它转吧?奴才回去也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办法,要不,把它拆下来算了!”
原来他们愁怎么让它转呐?那不简单吗!他看了看那阁楼说:“先把阁楼抬下来吧,朕再琢磨一下。”
小耗子飞快地跑下了船,片刻竟领来一大帮工匠,大家抠住那阁楼的底儿,一使劲,竟把那阁楼抬下来了。
齐刚让小耗子和猪头做了个大转盘,安在了下面,又在船上做了个漂亮的风车,弄了个飞轮,固定下来之后,让风车带动那阁楼转动。都忙完了,看看没鼓风的东西,又做了个简易的手摇鼓风机。他拿着鼓风机猛摇了一气,风车开始转动了,那阁楼也开始慢慢地转动起来。
现在那两个太监都瞪大了眼睛看傻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他不摇那鼓风机了,涂文辅才谄媚地说:“万岁真是神人啊,倒了把转楼弄成了!”
-------------------【第三章 要敢说话】-------------------
浓黑的云遮天盖地的涌了上来,早春的蛰雷隆隆的像敲着天鼓,电闪倏间照得森严的皇宫一片通亮,又瞬间把一切抛进了无边的暗夜。
几个太监和宫女打着灯笼来接皇帝了,涂文辅说:“万岁快回去吧,都四更了,今天是主子的大婚日啊!”
回乾清宫的东暖阁的路上,齐刚心里敲着小鼓,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位还在被窝里哭泣的皇后娘娘,一位二十来岁的太监低声说:“皇上,李公公说皇后娘娘来了天癸,已经把娘娘送回坤宁宫去了!”
“唔,知道了!”齐刚应过,又暗暗念了句佛,不再说什么了。
钟鼓楼报时的鼓声响了,已进四更了,天已经沙沙地飘起小雨,那密蒙蒙的雨似云,似雾,把深宫大院裹进弥漫的雾海雨浪里……
梆梆梆,更夫那断断续续敲打的梆声,似远似近,把人带进那梦幻的世界,似醒,似梦,但终究还是归于一派难耐的静谧,只有小雨敲打荷叶的泠泠清音,和鱼儿不时嬉水的闷响,把人带进那细雨凄迷的世界,感到这世界的真实。
暗黑的夜,把一切都隐匿进无边无际的幕布里,似谜、似幻,惟有宫门口那几盏红灯笼还在风雨里摇曳,宣示着皇宫大院的森严和孤寂。
一阵寒意袭来,尽管有人给他打着伞,但齐刚还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扶着他的宫女急忙拿起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万岁穿的太单薄了!奴婢已经把火盆重新加上了银炭,回屋就暖和了!”
回到东暖阁,刚要躺下,一个圆脸的小太监就跪着说:“万岁,奉圣夫人来了,她想见驾!”
他心里暗暗叫苦:奉圣夫人,不就是天启的乳母客巴巴吗?那可是和天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女人啊,她来了要是看出我是冒牌货怎么办?他忙说:“你就告诉她,朕和皇后已经休息了!让她走吧!”说完把衣服一脱就钻进了被窝里。
门外响起了客巴巴恶狠狠的声音:“小德子,你长能耐了,敢来骗哀家了,皇后在哪儿呐?好,哀家早晨再过来,看看那皇后是不是在这里,她要不在,哀家就活扒了你的狗皮!”
齐刚吃了一惊,知道这个客氏的淫威,连天启的妃子她都敢给关起来活活饿死,一个太监,她怕什么?待外面静下来后,齐刚开门走出屋,对那二十几岁的太监说:“你去请皇后娘娘吧,朕需要她来陪朕!”
他想好了,要想堵住客氏再进乾清宫的路,现在只有请皇后这个钟馗来打鬼了!
那太监就叫小德子值班,自己带着雪梅走了。
去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那太监和雪梅都一脸惶恐地回来了:“万岁,皇后娘娘不见了,问坤宁宫的管事牌子,说皇后娘娘根本没回去!”
齐刚吃了一惊:“皇后没了?快去找啊?”
“奴才找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有,奴才去问李公公,他倒一点不急,说让王安去找吧!”
他这一说,齐刚忽悠一下想起来了,先前他们说了,让王体乾把皇后给抓起来,看来皇后是在他们手里了!得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呀?可现在自己靠谁救他呀?王安,史书上说这个人有正义感,是忠心辅佐小皇帝登基的人。对,就找他!他急忙说:“你快叫王安王伴伴到朕这里来!”
他知道,他已经陷进了李进忠为他张开的大网里,而能够救自己的,只有这个王安!天启是四月二十七日大婚的,而王安就是在五月被他们杀害的。
那太监去了一个更次才一脸沮丧地回来说:“王公公没在,奴才过一会再去找他吧!”
天刚蒙蒙亮,齐刚就被外面的吵嚷声给惊醒了,他听了听,竟是那客氏的声音:“皇后呐?你给哀家叫出来吧?”这女人,太狂了,一口一个哀家,这分明是太后才有的自称,她算什么东西,她也配?
“怎么,叫不出来吧?没有那小蹄子,哀家就拿你顶缸!来人啊,把这个奴才给哀家带走!”
不能再回避了,他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把自己现在身边的人都换成监控自己的走狗!
他开门走了出去,站在小德子的前面,眼看也不看那妖艳的女人,强装镇静地说:“大胆奴才,朕身边的人谁敢动?你们是不是想造反啊!连朕一块抓走算了!”
几个正向小德子扑过来的人,立刻都跪在了地上,齐声说:“万岁,奴才不敢!”
“还不快滚!”他铁青着脸喝道。
“是!”那些人急忙退着跑了出去。
齐刚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暗暗念道:“阿弥陀佛,幸亏他们还听话,要是不听,我不就撧这了?”
那女人听见皇帝的呵斥,身子一哆嗦,没敢拦挡,急忙扭着水蛇似的腰肢,走上来拉住齐刚的手,把个软软的身子几乎贴在了齐刚的身上,乜声乜气地诉起苦来:“皇上,四更时,印月要过来见皇上,就是小德子这个奴才,竟骗印月,说万岁和皇后已经睡下了!”
齐刚像吃了一百个绿豆蝇,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他冷冷地说:“哦,那是朕让他说的,朕有点累,不想让人吵了朕。怎么,朕想清净一会儿都不行吗?朕已经长大了,不用嬷嬷再服侍了,嬷嬷回去吧!”齐刚冷冷地说。
说完回头对小德子说:“今后谁再麻烦客嬷嬷到朕这来,朕就打折他的腿!”然后一甩袖子回到了卧室。
坐到床上,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地狂跳,没什么准备就和这女魔头斗了一场,不知道露没露馅,这也是逼上梁山啊!
静下心来,他听了听外面,竟风平浪静,女魔头走了?咦,真的把她给镇住了?假皇帝吓走了真客氏?看来也没什么可怕的,自己毕竟借的是朱由校的皮囊,现在我就是朱由校啊,是口说成宪的皇帝呀!他明白了,要敢说话!
-------------------【第四章 脑袋没丢】-------------------
饭后,齐刚又随猪头和小耗子来到了宝船那里。他找了几块枣木,胶好后做了个大轴承,让那俩太监拿枣木雕了三十几个滚珠,镶在轴承里,给轴承抹了点油,然后安在了阁楼下,现在拿鼓风机再一吹,风车一转,阁楼也跟着轻快地转了起来。
“嗯,主子把转楼做成了,主子真是天纵聪明啊!”李进忠拍着巴掌走了进来。
有了对付客巴巴的先例,齐刚现在多少有了点底气,他冷冷地说:“没看见我们忙吗?你来干什么?”
“内阁次辅沈大人签批的票拟过来了,给事中霍维华弹劾内阁首辅叶向高和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内外交通,为福王搜罗党羽,想迎福王登上大宝,请万岁解除二人职务,交三法司严查!内阁意见是兹体重大,应立即解决!奴才的意思是先让东厂把人关押起来再说!”
齐刚还没表态,李进忠又接着说:“主子,您现在巧思泉涌,正是为天下创造更多新奇物件的时候,奴才不能让朝廷那些乱事打搅了万岁,这点小事儿交给奴才办就是了!明天三号了,是上朝的日子,就是再累,奴才也得给万岁挡挡驾,代代劳啊,既然不能歇朝,就还是奴才代万岁临朝吧!”
齐刚明白:李进忠这是故意让人陪着自己玩木工活,好让他左右朝政,一步步把皇帝架空,到头来我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起码的生存法则,既然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就要全力以赴参与竞争,就得和魏忠贤、努尔哈赤等人对着干,否则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对亲人的残忍!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朕还是天启皇帝吧?朕没病没灾的,干什么用你代替?明天朕就歇朝,霍维华所奏之事儿朕自会独断,不用你多嘴!你把票拟都留下就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李进忠愣住了,大腮帮子颤抖了半天,嘴张了几张,眼睛眨巴了几十下,咽了十几口吐沫,只好说:“是,奴才听主子的!”把几个奏章放在旁边的几案上。
可他心里在想:“今天犯什么风了,每次小皇帝都说,‘李伴伴,朕信得过你,你就实心去办吧!’今天怎么来了这么一句?”他在那里愣了半天才尴尬地说:“奴才这就去告诉通政司,明天歇朝一次,改到三号上朝了!”
正好那二十多岁的太监带着两个宫女来接皇帝了,天启(齐刚认为自己已经就是天启了)拿软巾擦擦手,理也不理李进忠,低头又看了看那阁楼,见她还有许多地方制得比较粗糙,就对小耗子说:“把家什都收起来吧,今天就干到这!回头让人把这阁楼抬到朕的暖阁里去,朕再精修一下!”说完,边往外走,边冷冷地对李进忠说:“什么时间上朝,朕这皇帝都不急,你当太监的急什么?下次上不上朝,朕再通知,没你的事儿了,你回去吧!”
李进忠彻底傻了,他只好跪下说:“万岁圣安,奴才恭送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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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理你才怪了!”天启被两个宫女扶着走在太液池畔的石板小路上,斗了那人一把,他心里美滋滋的,现在看大内宫院一切都开始顺眼了。
呱呱呱!两只黑老鸹偏偏扫他的兴,在一棵老榆树上,撅着个尾巴,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呸,讨厌!”他轻啐了一口,脚步尚没停下。
“呱呱呱!”树上的黑老鸹又叫了起来。
天启来气了,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看树上的两个丧门星,回头问那二十多岁的太监:“带弹弓了吗?”他知道,明代极爱弹射,宫中还专门设有弹子房。弹子房专为皇帝提供弹弓和泥丸。
那太监不解地看着天启,半天才说:“奴才不打弹弓!”
“那就闪开吧!朕去把这老鸹窝给拆了!”说着甩开两个宫女,把袖子挽了两下,站到树下,伸手抱住那树,往上一蹿,就要爬树。可他这一蹿,身子竟悬了空,原来被那二十多岁的太监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皇上,使不得,您要保重龙体呀!”
“松开手,朕上个树有什么不保重的?”天启气得小脸通红手脚连踢带打。
扶他的一个宫女跪在了地上:“皇上,奴婢有个弹弓,不知陛下能不能看上眼!”说着,从袖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缠着红绿丝线的极精致的小弹弓。
天启不挣扎了:“放下朕,咦,你怎么还有弹弓啊?”
“奴婢是防身的!我们几个伺候皇上的人都是王公公亲自选出来的,都会点功夫,为的是保护好皇上,奴婢练的就是这弹弓!”说着,又从袖里拿出了几枚五彩斑斓的小石子。
那二十多岁的太监刚把太启放下,呼地扑过一个人来,一下子把天启摁在了地上,巨大的身体压在了天启的身上。
天启惊呆了:“有刺客?完了,刚来就报销了!”
天启在那巨大的身子下,看见那二十多岁的太监没来救他,却朝前边连甩了三下手,接着就听见啊啊地有人连叫了四下,从天上掉下来四个大汉。
天啊,真有刺客?还是四个,这皇帝当的也是够窝囊的!
天启身上巨大的汉子爬起来了,呀呀呸,竟是李进忠!
李进忠爬起来,轻柔地扶起天启,一面拍打着天启身上的泥土,一面说:“主子,吓着了吧?”
天启知道,刚才是他救了自己,这奴才还是忠于自己的!
那个二十多岁的太监和那拿弹弓的宫女,俩人迅速检查了一下那四个人的尸体,那太监拿出个黑头套,给一个人套了上去,轻声问:“雪梅,你怎么还留个活口啊?”
噢,是那拿弹弓的宫女打下来的,显然,她没打死那个刺客。
那宫女轻声说:“奴婢怕主子再遇险!”
那二十几岁的太监叹了口气,轻声说:“他们来了,这活的要有麻烦呀!”
天启才不管什么麻烦呐,他现在想的就是:“谢天谢地,脑袋总算没丢!”
-------------------【第五章 热门刺客】-------------------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被李进忠挡在前面的天启听见了喘息声和有人跪到地上的扑通声,李进忠这才停止了给天启拍打泥土,退到了一边。
天启见前面跪着三个人,一个是太监的打扮,两个是军官的装束。
“臣五军兵马司提督许显纯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万岁责罚!”这是个四十多岁的、长着几绺山羊胡子的人说的。
“臣九门提督曹钦平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万岁责罚!”这是个较年轻的角色,下巴上剃的溜光的,长了一对风流眼,下面有层黑眼圈,妈的,是个泡女人的高手。
“奴才忠勇营指挥范长杰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万岁责罚!”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太监,天启知道,忠勇营一直驻扎在内宫,是皇帝的亲兵,他的指挥一直由皇帝的亲信太监担任。
“主子,打发他们走吧!”李进忠在天启耳边小声说道。
天启现在对李进忠说不上怎么厌烦了,他点了点头道:“知道有罪就好,大内怎么进来这么多的刺客,你们是干什么的?都滚吧,朕得回宫了!”
说完他扭头欲走,那打弹弓的宫女急忙上前轻扶住天启的胳膊,用蚊蚋似地声音在天启耳边说:“那有个活的,不能让他们给灭口!”
声音极小,但天启听了像一声炸雷,震得他浑身一阵颤抖:“怎么,来的不都是烧香的,还有来拆庙的?”
果然,那三个人开始说话了。
先是那许显纯道:“万岁,这四个刺客臣得带回五军兵马司,臣得查出他们的幕后主谋者是谁,好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万岁,大内发生的事,理应由我九门提督府来管,这四个凶手,还是由臣带回去好好审一下,揪出幕后主使,确保万岁今后平安!”曹钦平也不落后,急忙说道。
“有人要谋刺陛下,罪在不赦,这些大案都要交到我忠勇营先查清楚,然后才能交三法司究办,这四个凶手,还是由奴才带回去审完再说吧!”那范长杰操着尖细的嗓子也不惶多让。
李进忠跪下说:“大内出来这么大的案子,原是东厂份内之事,但既然五军兵马司提督来了,奴才也就不争了,把人交给五军兵马司先查清主谋为要!”
“这事发生在大内九门之内,就应该由我九门提督府审理清楚,以备查清是谁把他放进来的,杜绝漏洞,以警效尤!”曹钦平寸步不让。
“我们担负保卫大内重任,不查清此事,今后如何保卫万岁?”那范长杰也不是省油的灯!
妈的,这刺客倒成了热门货了,三家半争了起来。不过,听刚才雪梅的话,似乎那个活口不能交给他们,这就又出来一家争的,可现在我们就这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弄出三个死的一个活的,怎么往回拿?我们不要,该交谁去处理,天启还真是不好说了。
姑娘看出了天启的犹豫,朝那二十几岁的太监看了看,顺手拿出一个物件,拿出火镰啪啪打出火,把那东西一点,砰一声飞了起来,一阵尖啸传来,竟原来是个报信的报竹。声音过后,姑娘在天启耳边轻声说:“这活的是被奴婢点了穴的,回去就可以审,万岁,咱们把他带回去吧,咱们的人马上就来了!”
天启看看那些争执不下的人,朝雪梅点了点头。雪梅立刻朝那二十几岁的太监点了下头,那太监抽出剑,站到了那个活的凶手旁边。
报竹一响,那三家一愣,但还是接着打嘴仗,有李进忠帮腔,许显纯已经占了上风,命令士兵去带那三个尸体和那活人。但被那二十几岁的太监杖剑给挡住了:“有万岁在此,何劳你们多嘴?那三个死的,你们三家一家一个带回审查,这个活的,咱家奉万岁旨意要带回去,由万岁亲审亲查,就不用你们多劳了!”
四个人同时把眼睛盯向了天启,天启看看余晖尚在的蓝天,慢慢地说:“这四个凶手是朕的身边人猎获的,当然应该由他们先审清余党后再交三法司,既然各位对大内安全如此重视,那朕就定了,那三个死的,你们一家一个,带回去迅速给朕查清谁是主谋,缉拿余党,不得拖延!走吧,朕也要回去了!”
“争了半天,活的没争到,一人争回个没气的,还背了个破案的大包袱,这不是倒霉到家了吗?”可这是万岁的旨意。谁敢说个不字,只好捏着鼻子,抬着尸体回去了。
他们刚走开,乾清宫的太监就跑来了五个人,听说万岁刚才遇险,都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连连说:“奴才失职,请万岁责罚!”
天启一摆手:“都起来吧,把那个人带回去,查查是谁派来的,为什么刺杀朕?”说完扭头就走,那俩小丫头急忙跟上来搀住天启的胳膊。
回到乾清宫院里,天启连屋也没进就在院里打起了陈氏七十二氏太极拳,刚练个开头,一个小丫头就跪在他的面前说:“皇上,浴室已经备好了水,请皇上沐浴更衣!”
天启扫了她一眼,见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他轻声说:“你先进去吧,朕打完这套拳就进去洗!”
小丫头没动地方,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逼得天启只得做了收式,叹口气说:“朕已经让你先进去了,你还跪在那里,不就是愚了吗?下次要听话!”
小姑娘忙说:“奴婢记住了!”
进到内室,浴盆内早已准备好了晶莹清澈的热水,一名美婢娇声道:“万岁请宽衣!”
两名美婢为天启除去了外衫,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你们去吧!我来伺候万岁沐浴!”
天启身子一颤:“是雪梅!”
两名美婢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反手掩上了浴室的房门。
雪梅将手中的托盘放在面前的玉石桌上,托盘中除了洗浴的用品还有两条洁白的软巾。她似是刚换了衣服,现在身穿淡粉色的纱衣,朦胧可见里面那红艳艳的兜肚,和那圆润晶莹的肚脐,胸前的两团丰盈把兜肚支得高耸起来,如雪的肌肤细腻得如温玉,黑油油的长发已经抖开,披散在肩上,雪白的玉颈,被黑发映衬得格外诱人。她足上穿着一双做工精致的木屐,晶莹的脚趾裸露在外,格外的引人心动。
天启正痴痴地欣赏美女,忽觉下面一凉,天启的短裤已经被姑娘给拽了下去,来了个大走光。
-------------------【第六章 俏女雪梅】-------------------
天启急忙哈腰欲提短裤,嘴里连说:“朕自己洗,朕自己沐浴!”
对女人,他其实很向往,尤其看到雪梅这样明眸皓齿、窈窕妩媚的美女,心里更是燥热难挡,恨不得拽过来就亲热一下。但他也知道,朱家有遗传的肾病,自己附了这么个驱壳,可不敢沉溺于女色之中。妈的,有美女不御,我还是不是男人啊?不行,起码现在不行,我得弄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肾病,别像他老子朱常洛一样,为玩女人弄个英年早逝!
雪梅微微一愣,眼里渐生出云雾,小肩膀开始抽动起来,嗫嚅地说:“主子的沐浴,原是奴婢份内的事儿,万岁不让奴婢管,李公公知道会打死奴婢的!他会再派来人伺候主子,主子不让洗,那人还会被杖死!”
天启一愣,只好万般无奈地在站在那呆立不动了,姑娘的小手瞬间就把短裤拽了下去,又伸手解开天启头上的发髻,现在天启的身体已经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她的眼前,看见天启那累然然的一坨,她轻轻地咦了一声,似是发现大了许多,现出惊奇的神色。
天启又一愣:“不是接受的朱由校的躯壳吗?这东西还能不一样吗?怪不得他的老婆让人家关起来活活饿死都不知道找,原来他是个废物点心啊!”
雪梅回身走到那大木盆前,试试水温,从旁边的火盆上拎下一壶热水,兑进水盆里,重新试了试水温,让天启坐进水里,拿出一块软巾,泡进水里,轻灵地给天启身上搓起粘糊糊,滑溜溜的什么东西,然后才拿起那湿软巾给天启擦洗起来,姑娘细腻柔嫩的手指滑过天启的肌肤,天启的肌肤顿时紧绷起来,雪梅笑道:“这才两天没沐浴,主子怎么就不习惯了?这么多年奴婢给主子沐浴,主子都是什么反应也没有,今天怎么这么反应这么大呀?”嘴里说着,那柔柔的小手竟攥住了硬挺的东西,轻轻地揉洗着,那蚀骨钻心的滋味让天启几欲喷血。洗毕,她的两只小手轻轻地扶着天启走出水盆,站在地上铺着的软垫上,拿干燥的软巾给天启全身擦拭干净,才给他里外三新的换了衣服,又为他梳了头,看着清爽的天启,满意地说:“主子再结婚,这些事也是奴婢的事儿,皇妃在时要奴婢一辈子伺候主子沐浴,奴婢答应了,奴婢就得负责一辈子!”
天启听得倒吸了一口气:“我的乖乖,这还真是通房大丫头啊!不知道是不是像红楼梦里的袭人那样,和朱由校已经那个了?”
换好衣服,天启一身轻爽地重新来到外面开始打起了太极拳。
在过去那个时空,他有个老铁叫尚武,是车间的主任,过去是新兵训练营的连长,也是个光棍。俩人睡一个宿舍,那老兄大概是当教官当上瘾了,在厂子里闲的慌,就拽着天启当兵训,下了班就给他上操,不累得他拽着猫尾巴上床不罢休。而且上了床,尚武还得给他大讲一通古今中外的战例,边讲还边指出这个战役优点在哪,弊在哪!战役讲完,就给他上军事课,居然还借来支步枪教他拆卸和修理,哪天都是困得天启直打磕睡,他就揪天启的耳朵骂道:“你***是猪啊,就知道睡,别以为天下太平了,世界还没到那天呐!美国佬和小鬼子亡我之心不死,你不学点真本事,真要打起仗来,你的脑袋还不得丢了呀?”
“对,脑袋不能丢!那三伙人里,恐怕都想要我的脑袋!不行,我得学会保护自己!可怎么保护啊?得有自己的人!谁是自己的人呐?”他想了半天,这丫头算一个,那二十几岁的太监也算一个,还有那个皇后,可人还是太少了,还有……对了史书上说大太监王安为人忠义,就拉住他!
晚膳过后,天已经快一更了,天启对那二十几岁的太监说:“去叫人把王安王伴伴找来,朕有急事要见他!其他人一律不见,都给朕挡回去!”
那太监嗫嚅地说:“奉圣夫人已经来了……”
“她也不见,就说朕身体欠安,谁也不见!她再不走,你就说惹恼了朕,朕就撤了她奉圣夫人封号!把她打入冷宫!”
那太监应道:“好的,奴才这就让她走!”说完转身欲走,但又被天启叫住了:“你让别人叫去就可以了!知道皇后的下落了吗?”
那太监回来跪在了地上说:“头先王公公来找了万岁两次,说发现王体乾的秘室里关着个人,是谁不知道,那秘室大门始终锁着,外面有人巡逻,估计里面有人看管,他进不去,确定不了!”
“你知道那秘室吗?”
“按王公公说的位置,离这里不远!”
“走,带朕去看看,锁着,给他弄开就是了!”天启命令道。
那太监站起来,到外面让太监小德子去传王安,打发客巴巴离开了乾清宫,然后才回屋提着灯笼,让雪梅扶着天启,三个人朝外走去。另一位太监小代子见万岁要出行,忙走了过来:“万岁,用轿吗?”
“什么也不用,你们都不要跟着了!”天启心想,呼呼拉拉的去救人,人家还不得有防备了。
“万岁,娘娘已经失踪两天了,娘娘是不是有危险了!”离开乾清宫后,那太监低声说。
“噢,你叫什么名字?”天启问道。
“万岁不记得奴才了,奴才从十岁就陪着万岁,现在已经十二年了!奴才姓孙名桂,万岁管奴才叫小桂子,是万岁委派奴才当的乾清宫的管事牌子呀!那个李总管一直看奴才不顺眼,几次要让奴才去浣衣局,还是万岁爷给挡住的呢!”
“朕能不认识你吗?朕是让你明白,你是朕的人,得时刻为朕和朕的皇后负责!”天启掩饰地说。
突然,前面转出两个太监,看见天启一行,急忙喝道:“什……”没等他喊完,雪梅已经连发几粒石子,那两人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了。
天启低叹道:“有我雪梅,无往不利!”
重新扶住天启的小姑娘听见天启的话,小胳膊动了动,仰着脸看了看天启。
暗夜里,天启只看见那亮晶晶的两枚小星星……
-------------------【第七章 深宫救美】-------------------
小桂子把那两个人背到了僻静处,然后领着又走了一段路,拐了两个弯就到了,周围果然有支巡逻队,他们吹熄了灯笼,躲开巡逻的太监,悄悄贴近了那院套,发现里面黑黢黢的,小桂子在那鼓捣了几下,门锁就开了,进到院里,听见了屋里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听明白了吗?同意了,马上就给你水喝,给你饭吃,只要你的肚子争气,你就是天下的国母!”这声音虽然很粗憨,但说话的肯定是个女人。
“我已经说了,生,我是万岁的人,死是万岁的鬼,让我和那阉贼的侄子苟且生孩子,那是做梦!万岁钦封的皇后,永远也不会失节于他人!”声音干涩嘶哑,而且有气无力,但话语铿锵!嗯,这女人不错!
小桂子高兴地抽泣着说:“是皇后娘娘,咱们找对了!她还在!”
“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因为你是皇后,让你留个孩子继位大统,人家老祖宗的侄子希得跟你!这好事,我想生还捞不着呐!”里面又传来粗嗓子的女人声。
“那你就去帮他生嘛,反正你也不要那狗脸了!你告诉那贼子,他想当吕不韦,可我不是那**的赵姬,我是万岁的张嫣,是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的张嫣!”
“说得好,这才是母仪天下的好皇后呐!”天启暗暗叫好,他本来对什么皇后没什么好印象,听她这几句大义凛然的话,心里突然一热,竟有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妈的,你找死啊,你尝尝这沾了水的鞭子的滋味吧!”那粗声女人叫嚷道。
砰,小桂子一脚把门踹开,飞身跃了进去,人也护在了绑在柱子上的女人面前,厉声喝道::“吴大脚,你要干什么?”
天启跟着进了屋,呼的一阵风刮来,天启刚要躲闪,小桂子已经伸手抓住了飞来的东西,往他怀里一拽,是一条鞭子,紧跟着一个人扑向了小桂子,他顺脚踢出,那人“扑通”一声摔得趴在了地上。那女人一面挣扎着想爬起来,一面说:“哪来的毛贼,敢来二祖宗的房里耍野?等二祖宗回来,我让他拿刀子把你们都零剐了!”
天启从史书上知道:宫内太监称为内宦,机构庞大,共有十二监、四司、八局等二十四衙门,打头儿摆在第一位的就是司礼监。而掌印太监又是司礼监第一号头儿,因此也是太监的大总管。地位显赫,素有“内相”之称。王体乾现在虽然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但他这位置是李进忠给要来的,自己甘愿列在李进忠之后,所以自称二祖宗。
天启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让那女人骂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上去一脚蹬在她的背上,恨恨地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朕今天就让你知道,惹了朕的皇后是什么滋味!”说着脚猛地一跺,那女人噗地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连声也没吭就见了阎王。他暗道:“惭愧,我也开始杀人了!”
天启定了定心,雪梅已经重新点亮了灯笼,他这才看见一位两臂鲜血殷殷、浑身衣服几近破碎的女孩子绑在柱子上,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来人。
雪梅急忙说:“皇后娘娘,万岁接您来了!”
女孩摇了摇头,满眼含泪、凄楚地说:“万岁不能来了,王体乾说万岁不喜欢我,要重新选妃了!”
天启知道这就是在大明要和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张嫣,看着她那酸楚楚、柔嫩嫩的小样儿,心里一阵绞疼,急忙上前帮着解开张嫣,搂住摇摇欲倒的她说:“嫣儿,你受苦了!朕是来接你回去的!”
那女孩子重新看看天启,慌忙推开他,摇晃着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万岁,客巴巴和李进忠是刘谨和武则天啊!臣妾不是嫉妒,也不是干政,是担心大明江山和万岁的安危呀!万岁不喜欢臣妾,臣妾已无颜于世,可这两个人不能再留在万岁身边了!”
天启把她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你说的对,怎么是干政呐?别听他们的胡说,朕的皇后永远都是嫣儿!”
女孩儿身体一震,怯生生地看看天启,大眼睛眨巴半天,小嘴一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酸楚的哭声里透着满腹的委屈。
天启的泪水也出来了,他拍着小姑娘的背说:“好了,咱们走吧!”说完转身欲走,站在门口提着灯笼的雪梅急忙走到天启身边,低声说:“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王公公来了,娘娘就是他给关起来的!我们怕是不容易出去啊!”
天启低声对小桂子说:“想办法灭了他!”说完把张嫣交给雪梅,接过灯笼,噗地把灯吹灭,拉着雪梅一起隐到门后。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一手拎着灯笼,一手拿着出鞘的宝剑,一步步逼向小桂子:“孙桂,尔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来这里劫人了!仗着谁?是小木匠还是王安?咱家告诉你,小木匠是个傻子,大婚两天了,连皇后都不知道亲,他能救你;王安马上就是个瞎子,他明天就去南海子当净军了,厂公已经打算派刘朝去当南海子的总督了,那刘朝一上任就得抠他的双眼,砍他的胳膊腿,让他成个人棍;你嘛,现在就要成为死人了!敢来扰你二祖宗的清静,坏你二祖宗的事,你说二祖宗还能让你活着出去吗?来吧,你二祖宗狗圈里的狗都饿疯了,还等着你喂它们呐!”说着,运剑朝小桂子猛地刺去。
天启知道,有明一朝,皇宫可以养猫,而且有猫房,但不让养狗,谁敢把狗带进皇宫,那就是杀头之罪。可他竟有个狗圈,看来还真是权势熏天啊!
小桂子倏的一闪,躲过了那剑,回手一掌,噗地一下,打在王体乾的后背上,打得王体乾狂喷出一口鲜血,人也趴在了地上,灯笼飞了出去,呼地烧了起来。
-------------------【第八章 太监王安】-------------------
王体乾本来有一套自己的私臣,但关押皇后,让李进忠侄子和她生孩子,然后假说是皇帝的孩子,立为太子,这实乃惊天大事,王体乾没敢让别人知道,只是关在自己秘密住地,让自己的女人,会武功的大脚艳华看押劝说,他万没想到自己那值得吹嘘的武功,竟被一向老实得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太监打得如此狼狈,现在他开始后悔没带人来了。
天启见王体乾挣扎着欲爬起来,急忙从后面拿腰带套在王体乾脖子上,转身往身上一背,王体乾的舌头就被勒得伸了出来。这一手叫拖死狗,也是尚武教的。他走到一个梁柱下,小桂子帮他把腰带搭在梁上,顺手往下一拽,王体乾的身子就挂在屋梁上悠荡起来。
天启踩灭了燃烧的灯笼,把张嫣重新抱进了怀里,回头对小桂子说:“小桂子,把他的印信都找出来给朕带走,注意点后面。雪梅,前面带路,回乾清宫!”
天启进到屋,刚把张嫣放在他的床铺上,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天启急忙走到了外屋。
看着刚进来的小桂子,天启问道:“怎么样,拿来了?”
小桂子递过一个沉掂掂的鹿皮口袋:“拿来了,他那里的金银珠宝好多啊,有几大箱子呐!”
“哦,你后面有人吗?”
“有,是王体乾的手下小福子!后来溜了,好像是给那人报信去了!万岁爷,不能让他们再把娘娘带走了,他们会害死娘娘的!”小桂子说。
天启本来是想把皇后送回到坤宁宫的,听这话,他不解地问:“难道朕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吗?”
“听王公公说,这次关押娘娘千岁,他们带着郑太妃和李选侍的令旨,由内阁票拟,拿着万岁的批红干的,他若带东厂的人来要人,万岁是不好硬顶的!万岁不是让小德子去请王公公了吗?他来了就好了,他手里有三千净军,他们挺惧他的。就怕他已经去当净军了!”
“去当净军?”天启一愣。
“不是万岁今天批的吗?调他去南海子当净军!他的印信都让王体乾给收回去了!”
“印信?不都在这里吗?”
“嗯,这里有四个印,一个是万岁的御印,是由掌印太监拿着的,一个是掌印太监的印,是王体乾的,还有一个是秉笔太监的印,另一个是净军提督的印,这两个印都是王安王公公的!”
天启松了口气道:“把御印拿出来,朕的印,朕自己会管!其余的一会儿都交给王安!王安是辅佐朕登基的伴伴,是朕的人,朕相信他!”听说王安有三千净军,他现在更盼王安了。但眼前这一关得应付啊,自己这皇帝当得也够窝囊的了,连个皇后也保护不了。他拿着玉玺进了内室,轻声问道:“嫣儿,李进忠见过你吗?”
张嫣想了想说:“就大婚那天他见过臣妾,但那时臣妾蒙着盖头,他应该算没见过吧!”
天启点了点头对小桂子说:“你快去把他们送来的那个阁楼摆在前厅,越快越好!雪梅,你快去找一套宫女穿的衣服,帮娘娘换一下!娘娘现在是朕的昭仪张芳!”
见小桂子和雪梅走了,天启把雕着盘龙的金盒放在床头被下说:“嫣儿,朕的御玺就放在这里了,今后你给朕管着点,不能让外人再拿着它胡闹了!”
张嫣身子一震:“万岁,臣妾管它合适吗?”
“朕的女人难道不比太监可信吗?”
话音刚落地,外面小德子低声道:“万岁,奴才把司礼监王安王公公叫来了!”
天启走到了外屋,地上跪着个年近五十的太监,看见天启出来,急忙边磕头边说:“奴才王安见驾,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上前扶起王安,见他身材中等,脸微胖,才五十余岁,眉毛就已经全白了,眼下也垂出了眼袋,看来是个喜欢操心的人。天启说:“王伴伴,正象您早劝诫朕的,他们果然心存不臣之心,现在他们已经对朕起了杀心,连朕的皇后都给关起来拷打了,朕还有安全可言吗?到这时,你还退缩不管朕吗?”
王安忙说:“奴才原是先帝爷的人,先帝龙行之时,一再嘱咐老奴要保护好万岁,从那以后,老奴生是万岁的人,死是万岁的鬼了,老奴为主子肝脑涂地,既是先帝的重托,也是老奴的本份,只要万岁信任老奴,老奴怎么会退缩不管万岁的事儿呐!”
天启说:“朕和皇后大婚后,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就被他们给关了起来,朕刚把皇后救了出来,朕担心那恶贼还来抢人,王伴伴得来护驾,保护皇后啊!”
王安迟疑地说:”万岁,奴才下晌手里还有三千净军,可今儿晚上奴才的提督已经被免了,调兵的提督印信也被收了回,奴才现在只能一个人在此保护主子了!”
天启故做吃惊地说:“谁给免的?朕不下旨,谁敢矫旨免我王伴伴的提督!刚才让小桂子从王体乾那取来印信,朕发现王伴伴的两枚印信也在他那里,朕还不知道王伴伴为什么让他保存印信呐,伴伴一说朕才明白,原来有人矫旨欲害伴伴,想折朕的股肱之臣,真乃猖狂已极!朕今天已经说了,今后一切本章,朕都要亲批亲阅,更别说朕的旨意了,没有朕的亲批,一切都是矫旨,凡矫旨者,朕就要抄他的满门!伴伴放心,有朕在,伴伴就永远陪伴在朕身边!小桂子,把印信交给王伴伴!”
看着王安跪地接了那鹿皮口袋,天启说:“伴伴清点一下,朕已经把王体乾的司礼监的掌印给免了,他那一摊也由你担当起来吧!但御玺朕自己留下了,今后由朕自己来管理,你还叫掌印太监,但御玺就不要管了!”
王安一愣,但立即高兴地说:“太祖爷原是让皇上自己管理玉玺的,只是后来成祖爷时开了个头,才弄了个掌印太监,万岁收回这个权利,我大明真的要清明如水了!奴才告退了,奴才这就去南海子调兵来保护主子!”
王安刚走,小桂子在外面就低声说:“万岁爷,王公公的人还没过来,那人已经带人把乾清宫给围上了!现在小代子和小德子带人正在门外挡着他们!”
-------------------【第九章 短兵相接】-------------------
外厅里,天启正在端详着案子上的八角阁楼,他一边半搂着一个小宫女,把着手教她拿刻刀修理,一边说:“给朕当昭仪就得懂木匠活,今天朕先教你,明天就得自己干了!”
李进忠进来跪到地上,天启不理他,仍然把着那宫女的手,旁若无人的教着她,他实在是不敢松开手,他怕柔弱的张嫣自己站不住。
李进忠打量了一下屋里的几个人,最后把眼睛定在了那位拿刻刀的小姑娘的脸上:“万岁,这个人……”
天启没好气的说:“朕早就说缺个人手帮朕整理塘报票拟,你就是不派,这是朕自己选来的,怎么,不行啊?”
李进忠急忙跪地说:“万岁亲选的,奴才怎敢不同意!”
“量你也不敢管朕的事儿,朕先告诉你,朕身边的人,朕再说了不算,干脆让你当皇帝得了!”
李进忠吓得连连磕头:“臣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事儿,深更半夜的,带人来朕的寝宫干什么?没事就退下去吧,朕这正忙呐!”天启说完指点着那姑娘说:“这儿,对,就是这儿不那么柔和,应该再削一点去!哎哎,就这么削!”
李进忠跪地嚎啕大哭起来,半天才说:“万岁,宫里出大事了!外传皇后娘娘系海寇孙倌儿所生,王体乾奉旨审查皇后娘娘,不知道怎么被人给吊死在梁上了,而且皇后娘娘也不见了!”
天启啪地一拍阁楼,大喝道:“李进忠!你想干什么?”
天启指着李进忠怒道:“李进忠,你想干什么?朕什么时候下旨审查皇后了?皇后就经过内阁多次选秀才定的,会有什么问题,而且那天已经和朕有肌肤之亲,焉能说废就废?朕告诉你,朕的皇后是朕的心尖宝贝,朕还没疼爱过呐,你们要给朕弄没了,朕就把你们都杀了喂猫!那王体乾本来就该杀,竟敢在宫里养狗,坏我祖制,死了省得朕动手了,小桂子,你带人把他的窝都抄了,罚没入宫!把那王体乾剁碎点儿,扔进猫房去!”
小桂子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带人去办!”说完扭头欲走,被李进忠一步上前给挡住了:“奴才怀疑皇后是被海贼救走了,主子不能让他走,这个小桂子就是海贼的卧底,刚才就是他去了王体乾那里!”
天启怒道:“胡说!小桂子一直跟在朕身边,他何时离开过朕?他要是海贼的卧底还好了,说不定能从海外给朕弄来点什么新奇玩意呐!松开你的手,你好大的胆子,连朕身边的人也敢给栽赃了,是不是想来个清君侧呀?”
李进忠忙说:“老奴不敢!”
正在这时,王安进来,对李进忠说:“李公公,为了主子的安全,咱家已经把门外那些人带走审查了!”
李进忠一愣道:“王安,不是告诉你马上到南海子去当净军吗?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有人欲对万岁行凶,咱家奉旨带五百净军来护驾的,你那五十名东厂的人,已经全被咱家给抓了起来!”王安气定神闲地说。
李进忠一愣,指着他喝道:“你……大胆净军,谁给你的权力?”
天启立刻说:“当然是朕给的!王体乾办事不力,朕已经把他免了,王伴伴现在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兼南海子净军提督,你就少插手吧!王伴伴,你借给小桂子一百净军,朕派他去把王体乾的几个窝都给抄了!”
王安忙答道:“奴才遵旨!”说完站起来交给小桂子一块令牌:“你叫刘公公带人跟你去,就说是咱家安排的!”
李进忠忙挡住小桂子的路,对王安问道:“你别假传圣旨,你当掌印太监,有内阁票拟吗?奴才怎么没有批硃啊?”
天启一愣,这一点他还知道,明代废除相制后,朱元璋那老头想出了新的一套办法,设了个内阁,安排几个阁员,他们只有提建议和转达大臣意见的权利,没有决策权,决策权都集中在皇帝这里,国务都由内阁官员拟出意见,叫票拟,呈给皇帝,再由皇帝亲自拿红笔批复,叫批硃。这个办法,加强了皇帝的权力,使朝廷大事只有皇帝才能口说成宪。但老朱头万万没想到他的一帮子懒蛋子孙,竟觉得这权力是个负担,那个不务正业的宣德皇帝,懒得亲自批硃,就让太监给代批。开始他还问一问批的是什么,后来干脆问也懒得问了,就让太监自己随便批去了。有偷懒的办法,哪个皇帝不高兴,他的子孙就跟着学,太监批硃也就一直延续下来。这样一来,表面上内阁和内监是彼此制衡的关系,实际上,内监处在高一级的位置,因而有“朝廷政令,不由朝臣,皆出自司礼监”之说。掌握了最高权力的宦官集团,一跃而成为国家政治核心,使其恣意妄为,致使国无宁日。李进忠也正是利用这批硃权才可左右朝政的。
小桂子马上说:“怎么,连万岁发中旨的权利你也要给剥夺吗?”
天启也厉声说:“朕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谁用你代笔批硃,今后所有票拟朕都亲阅亲批,不劳他人分心!明天朕就晓谕天下,今后没有朕亲批的票拟,一律是矫旨!凡矫旨者,朕就灭他的九族!朕既然还是皇帝,就不能不干皇帝的事儿,朕不会让别人在那指东指西了!”
他这一句话,就把李进忠这秉笔太监的批硃权给削掉了,把李进忠惊得目瞪口呆。他无奈地说:“万岁,奴才是怕他们对万岁不利呀!”
天启:“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王伴伴保朕登的基,他岂能害朕?要说害朕,那些千方百计不想让朕登基的人,朕倒得防着点!李公公,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王伴伴,朕放心,你就别瞎掺和了!小桂子,你怎么还不快去!”
李进忠只好让开路,眼看着小桂子走了出去。
王安走过来笑着说:“李公公,都是为主子力的,干什么像斗鸡似的掐呀,走吧,让万岁休息吧,那伙刺杀万岁的贼人还没查出来呐,咱们还得去忙啊!”
李进忠无奈,只好跟王安一起走了。
-------------------【第十章 皇后张嫣】-------------------
看着俩人走了出去,天启把手里的刻刀往地下一惯,恨恨地说:“秉笔太监,秉笔太监,朕再让你们秉笔,朕就快喂你们家的狗了!朕不傻不苶的,为什么让你牵着走!你等著,朕早晚把秉笔太监全给废了!”见怀里的女人在看着他发呆,他轻轻地搂住她的削肩说:“唉,朕的怠政,害了大明,也害了皇后娘娘,朕一定引以为诫,勤政为民,当一个让百姓信得过的好皇帝!嫣儿还能信得过朕吗?”
张嫣瞪大了眼睛看着天启,半天,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挣扎着跪在地上边磕头边说:“万岁自己要亲掌御印,要亲批亲阅,让嫣儿明白了,万岁要亲掌国柄了!臣妾相信万岁一定会是位好皇帝,大明有救了!”
雪梅进来,低声说:“奴婢已经准备好水,该为皇后沐浴更衣了!”
天启到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直到鼓打三更了,才回到寝宫,刚欲走进卧室,太监小代子走过来跪着问道:“万岁,要不要宣尚寝官来?”
天启听了一愣,片刻就想起了明史里说的:“宫中有六局,,官有‘尚寝’者,司上寝处事。而文书房内官,每记上幸宿所在,及所幸宫嫔年月,以俟稽考。”看来他是以为自己今天要龙御皇后啊!他的脸一红,断然拒绝道:“皇后身体如此茕弱,朕岂能干乘人之危的事?朕今后就是临幸皇后娘娘也是自家的事,不用什么尚寝记录!”说完一拂袍袖进了内室。
张嫣洗浴完毕已经钻进被窝里,那苍白的小脸已经恢复了红润俊俏的模样,正从被里露出,眼巴巴地盯着门。看见天启走进屋里,张嫣脸一红说:“万岁,已经四更多了,该休息了!”说着坐了起来,来帮天启宽衣解带。
天启在灯下仔细地看了看张嫣,只见她:发挽乌云,肤白如玉,细眉斜飞入鬓,美目如两潭明澈的春水,闪动着浓浓的柔情,挺拔的玉鼻,微微翕动,正被绵绵爱意所折磨,红唇俏薄,一排玉齿微露,似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嫣红的小脸上微露着两个小小的梨涡,已经盛不下她那火热的情怀……
好一个有情有意,知疼知热、倾国倾城的美人!
只看得天启心头撞鹿,脸烧如火,浑身燥热、恨不得马上把小姑娘吃掉!他一把抓住小姑娘那柔嫩嫩的小手……
她现在上衣只有个小得刚遮住那凸起的蓓蕾的红兜肚,下体也只有一个小得仅遮掩住那秘处的小短裤,那双纤细稚嫩、尚留着道道鞭痕的雪臂和光洁雪嫩的美腿,那瘦不盈握的小腰,都让天启欲火贲张,他把她摁坐在床上,为她披上锦被,坐在她的旁边,一只手抚摩着她那尚没干透的秀发,看着她那光波流动的眼睛,轻声地说:“嫣儿,快躺下吧,让他们折磨了两天,现在身体还太弱啊,卿要是病了,朕会心疼死的!”
“万岁既然心疼嫣儿,怎么还不亲嫣儿啊?身上的伤害,嫣儿虽然疼痛,但还能忍受,嫣儿是万岁的女人,得不到万岁的疼爱,那才是从心里到身上都最难忍受的苦痛!那天万岁没龙御嫣儿,嫣儿原以为万岁是恼嫣儿不该干政,让嫣儿哭得如夏日泼雨,嫣儿今日重得万岁疼爱,方知那日万岁是因酒误了佳期,今日嫣儿已做好了当万岁女人的准备,万岁莫失巫山之约,让嫣儿再受煎熬!”声如蚊蚋,脸羞如花,但手还是轻轻地抖开了锦被……
看着她那诱人的身体,天启心里的的火焰腾地燃烧起来,一把撩起大被,抱着姑娘钻了进去……
醒来,天启感到浑身酸软,妈的,人说色是刮骨钢刀,还真得不能太恋了。看看天已经接近中午了,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他欲起来,发现张嫣还紧偎在自己怀里,想着昨日的缠绵,天启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她再受一丝的委屈!不能让那个李进忠再来害她!李进忠,哦,就是后来的魏盅贤,虽然该杀,而且杀他也很容易,太监就是皇帝的一条狗,什么时候想杀,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他更知道,由于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和袁崇焕无罪被杀,把一些将领逼向了敌人那一面,才出现了整个部队向满清投降的事;崇祯的猜忌和滥杀,使朝中人心尽失,也才有李自成尚没进京,首辅陈演就和人暗中活动,串联了大批高官准备降贼,等李闯一旦进京,竟有一千二百多在京官员排队去宣誓效忠李自成。现在无缘无故杀了李进忠,会伤了一些人的心,他下面的人也会沉入水里,自己无从知道谁红谁白,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这些残渣浮起,不是也会把自己淹没吗?他拿准了主意,稳住他们,尽快拉人,建立自己的人马,掌握充足证据,再杀这条臭狗!
大概是他的轻动把张嫣给惊醒了,她大眼睛也睁开了,看见天启羞赧地说:“万岁不累吗,再睡一会儿吧!”
天启搂住张嫣:“朕昨天不知道怎么了,发起了疯,让嫣儿受苦了!”
“不,嫣儿好幸福,万岁让嫣儿尝到了当万岁女人的快乐了!虽然疼,虽然累,可那血肉相连的滋味,让臣妾感到了万岁对臣妾的疼爱,知道了万岁对臣妾的关心!”张嫣细语呢喃地说着。
天启轻抚着张嫣锦缎似的肌肤,歉意地说:“嫣儿,难为你了,这么早就把生儿育女的担子交给了你,朕真的不忍心啊!”
张嫣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不,嫣儿高兴,嫣儿有位处处为嫣儿着想的皇上,嫣儿好幸福啊!”
外面的小桂子听见屋里的动静,低声报道:“奴才已经把王体乾的四个狗窝全给抄回来了,所抄的东西都已经拉了回来!正在登记造册,光银子大约有六十多万两。主子看怎么办?”
天启吓了一跳:“六十万?我的天呀,一个太监就弄了这么多,这大明不都让这些赃官给给抽空了吗?”他回头看看张嫣说:“嫣儿的身体怎样?你能不能走动?”
张嫣脸一红道:“嫣儿没事儿了,万岁让嫣儿干什么?”
“小桂子,你腾出个屋子,把抄来的东西都放那里,交给皇后娘娘就可以了!嫣儿带雪梅去对照登记册子过一下数,那些东西你先保存起来吧!等朕把内帑安排好,再归进内帑!”
-------------------【第十一章 帝师凯阳】-------------------
张嫣和雪梅刚走,小代子就进来报道:“万岁,大学士孙承宗求见万岁!”
天启已经听说了,孙承宗(号凯阳)是先帝时定的朱由校的师傅,虽然朱由校找种种借口没上一天学,但师生名份仍在。而且这孙承宗是大明晚年少有的军事家和忠臣,自己今后得依仗此人平辽和平叛,他忙说:“快传进来,朕正要见他呐!”
片刻,小代子就领进一位四十多岁,五绺长髯的文官,看见天启,跪地拜罢边站起来边说:“昨天辽西熊督师来了封密报,让臣急转给万岁,臣昨天几次欲进宫交给万岁,都被人给挡住了,今天在宫门口碰见王安王公公,是他派人把臣送进来的,不然还是难见万岁呀!”说着,拿出信呈给天启。
天启惭愧地说:“朕的师傅尚且如此,可见朕确实是有点怠政了!”天启烤开火漆,拿出密报看了看,天啊,清一色的繁体字,这不是要人命吗?好在天启酷爱书法,学书法时接触了不少繁体字,但还是连猜带蒙才看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对军队的事儿他还真是一窍不通,熊廷弼说王化贞把十几万兵散布在一百六十里的辽河岸边防备辽兵,是摆出挨打的架子。这他就不懂了,士兵不布置开,那建州女真的军队偷着过来怎么办?那大明的百姓不得让他们任意抢,任意杀吗?那还不是有边无防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表态,熊廷弼说的似乎有他的道理,王化贞的安排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不是难煞他这小木匠了吗?他这个半吊子的军事发烧友哪懂这些呀?
对,不懂别装懂,先听听别人的再说!他把邸报递给了孙承宗:“孙师傅,您也看看吧!”
孙承宗看了半天,眉头拧在了一起,心情沉重地说:“万岁,辽西危险了!现在咱们大明根本没有能挡住鞑子马队的虎狼之师,杨镐五十万大军都被努酋的八万军队给打散了,他王化贞的十四万军队怎么能拿得下努酋大兵云集的牛庄?怎么防得住那漫长的防线?万岁不能让他再胡闹下去了,得让熊大帅亲掌军队了呀!上次要不是把熊大帅给撤了,沈阳和辽阳也不能丢啊!”
“噢,朕也是这个意思,可圣旨已经下了,难道得更改圣旨吗?”
“现在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可更改圣旨,必须得和内阁商议,而且要派钦差大臣亲赴前线才行!五位阁臣里,现在有三名是李进忠的人,首辅叶向高和阁臣刘一燝两人怕是挡不住他们啊!”
天启现在知道自己可以发中旨了,他立刻说:“那就把叶向高叫来商议一下,朕还是发中旨吧!”
“万岁英明,现在只能先绕过内阁了!那王化贞是李进忠的人,狂得很,没李进忠的帖子跟着,一般的宣旨官,他根本不会听我们的!”
天启一愣:“那便如何是好?”
孙承宗想了想说:“此事只有让英国公张维贤大人去才行,他不满李逆所为,向来忠于王室,而且有胆有识,敢做敢为,王化贞平时就怕他几分,熊大人也十分敬重于他,只有他去,才能镇住王化贞,扭转辽西的局面!”
天启忙说:“那好,朕就让他去,朕再赐他上方宝剑,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你明天就传他进宫,朕马上安排!”
“万岁再给他派几名大汉将军吧!一可保护英国公,二可壮行色、镇住王化贞!”
天启不解地:“大汉将军?”
“噢,就是站殿那些锦衣卫的将军,因为他们身材高大,臣等私下都叫他们大汉将军!”
“那就派十名,朕马上就差人速速去办!”话刚说完,他突然想起明末有一位力主抗清的名将卢象升,他智勇过人,忠烈刚毅,曾率军队在辽东屡战屡捷,连败女真军队,后来杨嗣昌和高起潜两个人嫉妒他的战功,不给他粮草,他所部三军,上下奔走达千里之遥,空腹杀敌……
天启问道:“师傅知道卢象升在干什么吗?”
“噢,陛下说的是今年刚中进士的卢九台吧?他现在户部当名主事!”
“哦,朕说的就是他,他向来喜好谈兵论武,怎么把他分到户部去了,用非所当矣!”
“九台确实对军事有一定独到的见解,近日常到臣那里去借兵书看,臣虽然喜爱,但臣以为他毕竟年轻,恐怕难担平辽之重担!”
“噢,凯阳错会意了,现在当然不能让他担什么大任,但朕还是想起用他到辽东锻炼一下,为将来平辽培养将才!”
孙承宗高兴地说:“万岁深谋远虑,乃国之大幸!如此说来,臣还要向万岁推荐一名年少小将,他姓袁名崇焕,字元素,号自如,臣看他有一些军事才能,而且胆识过人,杨督师兵败后,他自己单人独骑出关考察那里地形和战策。但此人也有一病,行事过于任性,狂气十足,需磨练方可大用!”
天启点了点头,暗想,这老头还真是知人善任啊,这袁崇焕的优点和缺点还真是都无人可比,要用他,真得磨练好才是!他点点头道:“那就也把他算在里面,拨到熊廷弼帐前听用!哦,现在他应该在兵部职方司任主事吧?”
“万岁还是知道此人的!”
“不甚了了,只是听说而已!师傅看要想收复辽东所失河山,我大明该当如何?”天启现在是虚怀若谷地诚心情教。
“我大明重文轻武,已非一年,至使将帅奇缺,而且现有军户制,已经荒废,士兵当兵,只为粮饷,混个饭口,军纪松弛,军训不足,以目前状态,断难收复河山!要想收复所失河山,必须采用戚继光的募兵制,另招新兵,强化训练,训出一支虎狼之师,方可堪用!”
天启连连点头,又问了一些九边之事,直到中午时分,又留其共同进膳,两个人都喝了几杯,才送其出宫。
孙承宗刚走,天启就又接到了一份辽东转来的邸报,天启看了看,心里一惊:“努酋加快了往牛庄驿调兵的速度,看来是想打我们个出其不意呀!辽西危矣!”
-------------------【第十二章 调兵遣将】-------------------
天启感到王化贞的部署可能是给了努尔哈赤可乘之机了,不然他不会这么急于出手!他忙让小桂子去请叶向高、张维贤、袁崇焕和卢象升来乾清宫觐见。小代子去了一个时辰,就回来报道:“万岁爷,阁老叶向高和英国工张维贤大人都已请到,奴才已经安排他们在前殿候旨了!户部主事卢象升和兵部主事袁崇焕也已到了,因为职位低下,奴才让他们在殿外候旨。”
天启笑道:“别看这两人现在职低位卑,它日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切不可小觑!”
小桂子忙道:“奴才记住了!”
“你叫他俩到朕的这书房里待命吧,朕现在得先去见两位大人了!”
匆匆走向前殿,小代子刚喊:“万岁爷驾到!”就见两个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跪在地上。听见脚步声,两个人一边磕头,一边说:“臣张维贤、叶向高见驾,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忙上前扶起二人道:“二位爱卿,快快请起,朕今天把二位请来,是遇到了一个大大的难题,请二位爱卿给朕出出主意!朕刚才接到份邸报,努酋正加紧向牛庄调兵,情况紧急呀!”
那二人忙说:“臣愿聆听万岁赐教!”
天启看看二人,都是文文静静的主,都是五绺长髯,都是玉带和云凤四色的绶带,又都是绯色的官服,天启知道,他们都是当朝一品大员,但那稍微清瘦一点的大员的补子是仙鹤,这是文官的,应该是阁老叶向高;那长得雄壮一些的人的补子是一只雄狮,他应该武将,肯定是英国公张维贤天启说:“朕接到蓟辽都师熊廷弼的一封紧急邸报,是告辽西巡抚王化贞的,请二位看看!”说完。他让小代子把熊廷弼的奏疏交给他了两个人。
两个人看完上疏,都惊疑地看着天启,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半天不言语。天启心里揣着个小兔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出他这冒牌货了。
还是英国公先说话了:“臣早就说这王化贞是个银样蜡枪头,那李进忠还说万岁赏识他,就这架势,我看比杨镐还不如!按他的部署,这十四万人又得送进狼嘴了!臣还担心辽东经抚不合会乱我大明江山呐,原来万岁早已经心里有数了!”
天启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言语。
叶向高不无担心地说:“辽东的情况确实万分紧急,可内阁……咳,前不久臣在武英殿组织内阁商量过他们两个的方略,内阁里有三人是全力王化贞的,臣的意见根本说不动他们,这次也是怕一时半会儿统一不了意见,拿不出票拟。此事还得万岁做主了!”
天启严肃地说:“辽东无小事,朕今天把二位叫来,就是想听听二位的意见!”
张维贤话说得比较直:“臣早就说了,这个王化贞是个大明朝的赵括,不,他连赵括都不如,他除了吹牛拍马,什么也不懂,让他主理辽东军务,辽西那点剩下的土地也得便宜那个努酋了!”
叶向高则说的比较委婉,他说:“熊廷弼在杨镐兵败后能在沈阳和辽阳苦撑那么长时间,能几次打退努酋的进攻,说明他有真材实学,后来要不是李公公偏听吏部给事中姚宗文的胡言滥语,逼走熊廷弼,焉有辽沈之失,血的教训不可不记呀!”
天启点了点头:“所以朕把二位叫来就想商量个意见,暂时越过内阁,由朕下中旨。其实朕昨天晚上已经下了一道中旨,免去了王体乾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任命王安为掌印太监兼净军提督,中旨今天应该到内阁公事房了,叶阁老休怪,朕也是万般无奈呀!”
两个人一听,不约而同的跪地上喊道:“万岁英明,这中旨下得好,是鼎定乾坤的大举,那王体乾早该撤换!”
天启没想到他们对拿掉王体乾,抬出王安会如此兴奋。
三个人商量了一个时辰,拿出了意见,决定撤回王化贞,另派御史魏大中出任辽东巡抚。接着天启和叶向高、张维贤一起传见了袁崇焕,让他带一万骑兵随后赴辽,替回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和他的三个助手;另外应朝鲜之请,调山东副总兵胡守仁率一万军队,屯兵朝鲜义州,一来帮助朝鲜防建州女真军队入侵,二来牵制努尔哈赤的军队。天启又从内帑拨出三百万两银子充做辽东军费。
三个人的意见基本一致,只是在调毛文龙一事上,英国公和叶向高都半天没有吭声,最后还是英国公说:“毛文龙的事儿万岁是不是再谨慎些,皮岛虽小,但可牵制努酋,还是不要轻动为宜!”
天启摇了摇头,尽管他不能说这些人除了毛文龙被袁崇焕给私自杀了,剩下的后来都当了叛徒,但他还是说:“朕要兴尚武之风,准备建一讲武堂,培养统兵带兵之才,这操办人,非毛文龙他们不可!就这么办吧!”
两个人无奈,只好说:“臣听万岁的!”
最后天启才单独到书房去见卢象升。卢象升跪拜之后,天启开门见山地问道:“爱卿从小可练过武?”
“微臣儿时就仰慕戚帅,曾经从宜兴去戚帅家乡那里投师,练过些拳脚刀枪,学过点儿排兵布阵,但都是皮毛而已,原想边事不宁,为国家和万岁效力疆场的!中进士后却成了看仓库的!”
天启笑了笑:“好啊,朕今天就派你到辽东杀敌如何?”
卢象升高兴地忙磕头谢恩:“谢万岁栽培!不知万岁让臣带多少兵出关?”
“只你一人随英国公一起出关!”
卢象升高兴地说:“让臣在熊大人手下听差,正是臣求之不得的!”
天启淡然地说:“不,你不归他管,你受朕直接指挥,你自己成军!”
卢象升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不顾抗上之罪,直言道:“自己成军,一人就是三头六臂能杀几人,建州女真军队残暴凶悍,岂是臣一人可挡住的?”
天启无言,眼睛直盯着卢象升,那卢象升挺着脖子,脸不变色,仍是说:“臣不才,怕贻误皇上大事,臣无法接旨!”
天启哈哈大笑道:“好个强项的小将!朕本想在京给你成军,但你们必须马上出京,一人三骑,歇马不歇人,迅速赶到广宁军前救急,朕只能给你一道旨意,到辽西找熊廷弼,从他的军队里先选三千人,组成一支暗影军,你任五品暗影军提督,朕再单拨三十万两银子,留你成军和购买装备用。过一会儿,你跟王公公到鸽房取几对训好的信鸽带着,到那里,马上把辽东军情报给朕!你们的任务是……”
-------------------【第十三章 生财之道】-------------------
天启和张嫣又是太阳照进小窗才醒,睁开眼睛,又和张嫣疯狂了一次,才在雪梅的伺候下穿上衣服。
雪梅照例又是给他把下身清洗了一遍,不过,今天她羞赧得小脸嫣红如火,见张嫣不在屋里,悄悄地地说:“万岁不可太贪了呀,这样会害了万岁的!”
天启心里一热,点了点头,他对这位体贴备至的小靓妹子别有一番感情,但现在他既不想让张嫣伤心,也不想让自己像朱常洛那样死在女人身上!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自己这本钱行吗?
吃过饭,猪头涂文辅已经跪在门外等候天启了。天启问:“今天要忙什么?”
猪头忙说:“也没什么大事儿,宝船已经修好了,今天本该刷漆,可司钥库掌印太监徐宾说万岁已经把内帑调空了,拿不出银两再去购油漆了。户部也说大内预算已经超支,拒绝支付油款,咱们的工匠今天都没活了,奴才和九思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天启一愣:没钱了?不对呀,史上称,李自成、出征山海关时,命令部队把宫中搜出的金银运往陕西,“贼大驱骡马与骆驼,载金银往陕西,旧有镇库银积年不用者三千七百万锭,金一千万锭,皆五十两为一锭”。这么多库银,我才调往辽东三百三十万两,怎么会调光了呢?是不是被别人给调走了?这可得查一下!
天启没动声色地说:“一会儿你去叫一下徐宾,朕问问到底怎么个情况,怎么连朕的宝船也不给银两了?难道让朕自己造钱不成?”
涂文辅吭吃半天,嗫嚅地说:“其实,万岁只要让奴才想办法,银子是不会缺的,我们宝船上做的这套紫檀木家具,拿出去都是几千两银子还买不到的,咱们库里还有山一样堆的紫檀木,就仿乾清宫的座椅和八仙桌做出来,拿到外面,大可赚钱的!”
天启一愣,站住脚,定睛看着涂文辅,涂文辅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了,他急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奴才多嘴,奴才罪该万死!”他突然想起,大明历代皇帝都贱商,太祖朱元章就首杀犒军的商人,在大明,商人都是低人一等的,自己提这个主意,是猪油吃多了糊住了心眼子,还是让驴把脑袋踢傻了?他急忙又挺起腰,伸出手,不停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子。
天启一摆手冷冷地说道:“别打了,朕倒觉得你说的很有见地!你回去和葛九思商量一下,把那些人分成几个组,让成手师傅挑头,看看一天能做多少套,哦,就是一桌,两椅、两花架、四圆凳,不要动那些紫檀木,用梨木、枣木、松木,甚至柞木都可,只要把漆刷好就行,对外就说宫廷为节约开支处理一批新的家具,朕估计两千两银子一套可卖!”有来财之道,何乐而不为,你寻思我是朱元璋那个糟老头子呐?放着来财之道不让干,不是脑袋短路,就是让驴把脑袋踢了!
涂文辅这才明白,原来万岁也赞成自己的意见啊,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面带喜容地说:“咱们现在有十六名大匠,加上奴才和九思,可组成十八组……”
天启一摇头说:“你站起来说吧,别耽误走路!你们俩不能带组,你得到前门外找间铺面,坐那卖家具,九思在家监督质量,就按十六组算,你看连刷油漆得几天一套?”他说着,已经朝前继续走去。
涂文辅急忙站起来,追着天启说:“分十六组,一组可以有六人,别的好说,那仿御椅的雕龙刻凤是个细活,紧紧手,得四天一套,但万岁说的这些木料都性大,得烘干才行,咱们的烘干炉小,是不是得建几个大一点的,能周转开才行!那就得动银子!而且刷漆……”
天启想到张嫣手里没收王体乾的银子,他淡淡地说:“那点银子朕还有,你只管安排就是了!前门外那门帘得找个热闹地方,再选几个嘴头子利索的去叫卖!哦,还得安排几个丫头过去,开买卖总得男女搭配才是!”他说着,已经远远地看见工棚子了,见工匠们都坐在外面晒太阳,就说:“他们的例岁银子都是多少?”
“不一样,大匠一个月二两,一般匠人一个月半两,零花够了!”
天启笑了:“指这些怕是不行吧?是不是都有点外捞!”
涂文辅也笑了:“万岁细察入微!也就是抽时间给外面打点家具,我们这些人说起来都是御匠,外面给的工钱都高,一个月一般都会弄个三四两银子!”
天启是木匠出身,岂不知道这里的猫腻?他冷冷地说:“怕是用宫里的细料,打了往外夹带,挣的更多吧?”
涂文辅身子颤抖起来,连忙跪到地上说:“奴才管理松弛,请万岁处罚?”
天启理也没理他,依然朝前走,直到涂文辅爬起来追上天启,他才说:“今后得让他们改了这个毛病,朕想好了,一套家具多卖一百两银子,这一百两里,给你和九思提出来六两,给卖货那边提出来三十四两,余下的给他们各组的工匠分了,就做为他们的工钱吧,月例钱还照领,这是他们的份子钱。四天一套按这个开,三天一套,甚至两天一套,也按这个开!但必须保证质量!”、可天启也知道,自己这么任意而为,那些文官还不得闹翻了天呀?闹就闹,闹翻了怎么样,正德在皇宫修了个豹房,到处抢人家的女人拽回来睡,他们不也得接受吗?文官就是瞎闹腾,你不理他,他也无可奈何!
不过,好像是朱元璋有话,太监不能随意出宫,妈的,这得想点办法,在外面建个别院也好啊,自己可以从此借口出去逛逛北京城的风光嘛!
-------------------【第十四章 拗种徐宾】-------------------
“陛下,司钥库掌印太监徐宾奉旨来见!”涂文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天启走出动力室,让葛九思把门锁好,然后才回头看着涂文辅说:“他在哪里?”
“徐公公年事已高,上不得宝船,奴才让他在下面的棚子里待命。徐公公已是花甲之人,要不是三朝老人,先帝早就该让他退了!神祖爷走时有交代,内宫谁都可换,惟徐公公必须留任,大概是为他老成忠厚,管家极严的缘故吧!”
天启点了点头,他想,人说人老成精,这已经够老妖怪的份儿了,万历不让动他,大概他真的掌握着那秘库吧?看来那个时空的历史书写的也不是扑风捉影了!阿弥陀佛,老天对我不薄,还给我留一笔巨资啊!
走下宝船,进到工棚里,看见一位眉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太监正坐在椅子上喘息,看见天启,他急忙颤微微想站起来,天启紧走两步止住他道:“老人家还是别跪了,徐公公这么大的年纪再给朕下跪,朕该折寿了!都是朕想的不周全,朕派个轿子接您就好了!小代子,你去叫个轿子,一会儿送徐公公回去!”
看着小代子匆匆走了,老人家浑浊的眼里渐渐生出了云雾,他看着天启,声音颤抖地说:“主子和神祖爷一个脾气,都知道体谅下人!老奴也就不推辞,今天就身受吾皇的恩惠了!万岁叫老奴来,不知所为何事?”
天启看着宝船说:“郑公公的宝船,是我们大明的骄傲,朕觉得不该在我们手里丢掉,朕带人忙了一气儿,总算做出来了,老人家看看,是不是带点老祖宗的那么点仙气儿了?朕想过几天就放进太液池里,让内外大臣和外番来都看看我大明的宝船!不过,朕现在也遇到点儿难题,宝船下水总得刷油漆啊,,可朕现在是分文全无啊!老人家是不是给他们拨点款把这宝船漆一下呀?”
老人先喘了半天,然后才操着沙哑的嗓子说:“万岁造的船,确实是漂亮极了,老奴看了也欣喜得不得了!可惜老奴所管的库里已经没几个银子了,今年的金花银(国库拨给内供的银子叫金花银),户部还是按神祖爷时的规矩给一百二十万两,近年存的一点银子,去年两位爷大行,花得如流水般,剩下一点,主子前不久支给辽东军前,那是急用的,奴才不敢怠慢,都拨了出去,先帝又取消了税监,内帑没有了财源,哪有银子可用?现在已经是碗空钵尽了,老奴无能为力了!”
天启听了一愣:“怎么到我这就全没了?太仓银已经没有,内帑再没有,这么大的国家,让我指什么活呀?不对,不是还有镇库银吗?”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老人家是不是还有什么库银瞒着朕呀?”
徐宾身子一动,低下了头,但片刻了仰起了头,混浊的眼睛里储满了泪水,手颤颤微微地伸进袖子里,掏出个印盒,那干瘪的,布满青筋的手哆哆嗦嗦地举起来,递给天启道:“万岁既然不相信老奴,老奴已经土埋脖子的人了,何必再治那个气呐,老奴就告个假,回家去等死算了!”
他这一手,还真把天启给镇住了,天启愣在那里,半天没言语,他身边的小代子低声说:“主子,徐公公给您印信呐!”
天启白了一眼小代子,转身挡回徐宾的手说:“老人家这是为何,大明现在用钱的地方太多了,朕只是看看老人家还能不能为朕多筹措点银子!朕小时候听神祖爷说,我们有不少镇库银啊?”他现在必须打着神宗的旗号才行,对这么个老古董,他是有点黔驴技穷了!
他的话刚落地,徐宾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边磕头边说:“原来陛下要动祖宗的根基啊!神祖爷有话,那是千年不可拔之基,任何皇子皇孙不可分毫取用!老奴日事居积,日事节省,日事借贷,刻于理财,就是为了帮助陛下不撼国基呀,陛下现在要动镇库银,还是先杀了老奴吧!”说完,已经泪如雨下了。
天启急忙双手搀扶着老人家,温言暖语地说:“大伴这是何意,朕也没说现在就动镇库之银啊,朕是问问此款现在动了没有?朕问问还有错吗?”
老人拿袍袖擦了把鼻涕眼泪,“先祖爷有话,不到国家最危险的时候,任何子孙无权动此库之银!万岁登基大典时,老奴已经向万岁说明了,那库里究竟有多少银两,老奴也不知道,老奴只是每年需向库里加进规定数量的库银,无权从里取出一文!先祖有祖制,谁敢乱花里面一文钱,就灭他的九族,是皇子皇孙,就废为庶人!”
天启不想跟这老人动横去花这笔钱,但国家现在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再不让动这钱,岂不是太愚了吗?不过,修这船,他可不想动这钱,总不能把那钱花在玩乐上面吧!现在涂文辅已经出了个弄钱的招,何必再逗引这老人哭哭唧唧的?他笑道:“大伴误会朕了,那笔钱,朕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动的,大伴快将印信收起,只要大伴身体还可以,大伴就得为朕管好这个家,朕相信大伴!”
老人家又老泪纵横了,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席话:“万岁吓死老奴了!老奴无家无业,无亲无友,没什么惦记的。这内帑就是老奴的命,神祖爷交给老奴钥匙时说的话,老奴还记得清楚,神祖爷说:这是保我大明万世根基的血本啊,你给朕看好,如果朕走到你的前面,你就把他传给朕的子孙,还得告诉他们,这银子不能乱花,谁敢乱花,谁就不是朱家的子孙!”
天启浑身一震,知道为什么崇祯直到煤山上吊也不敢动这库银了!可大活人也不能让尿给憋死啊,对神宗选的这个拗种,还真不能来硬的,还是慢慢来吧!
-------------------【第十五章 跟个尾巴】-------------------
涂文辅办事倒挺利索,第三天就在前门外花八万两银子买了一个前店后厂的门市,那院很大,房子也宽敞,他就又花了八千两银子在那后面盖了十六个车间。又花了一万多两银子购置了家具和各种木料,正正从张嫣那里拿出了十万两银子。
张嫣倒没什么,天启肉疼得心都颤了,自己朝王体乾收进来的这么点钱,可是花一个少一个呀!晚间欢爱过后,张嫣听他那一声叹息,就低声问道:“万岁不喜欢臣妾?”
天启知道她多心了,就说:“开个木匠坊就花去那么银子多,朕想收复失地,训练新军,那银子得花海了,朕上哪弄去呀!”
“万岁不是说我们的内帑有镇库银吗?”
“有是有,可那神祖爷把内帑交给个拗种徐宾,他死活不让朕动一文钱,你说有和没有还有什么两样?据说那银子都放在一个秘库里,他人根本不知道。朕就是动硬的,怕也找不到那些银子呀!唉,我们这个神祖爷真是神得很啊!”
天启烦燥地又开始蹂躏那一对小白兔了,张嫣忍着痛轻声说:“万岁把用钱的去向告诉老人家,好好跟他说,臣妾以为,他会通情达理的!”
“那明天你陪朕去看看他,也许,真能打开那把锈锁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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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匠坊收拾好了,天启看着他们拿来的木匠坊和店铺的规划图,看了半天,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没给朕间壁一个休息室啊?”
那猪头和小耗子一听就愣住了,俩人对看了半天,猪头才嗫嚅地说:“万岁的意思是……您也去那里干木匠活?”
“当然了,朕是木匠皇帝,朕不猫扑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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