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费德兰空间的秘密
从花院穿入步惊龙的书房，这原本是不到百米的一段距离。这条路，步云小时候走过了太多太多次，但从没一次像现在走得这样慢，也从没一次像现在走得这样吃力。
刚一踏进花院，步云就感受到了来自剑圣级强者的威压。步府的剑圣只有一个，那就是步惊龙，步云知道，自己扩散气场引步惊龙注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威压是步惊龙故意放出来的，每往书房多踏近一步，威压的强度也就更强大一分。
最开始的二十几步，步云还能保持闲廷信步般的姿态，但走到第三十步上，四周的威压陡然提升，剑圣的实力真正展『露』无遗！
威压是圣骑士以上级别，修炼斗气的强者所特有的能力。斗气与魔法力不同，魔法力是属于引导天地各系元素的一种媒介，其本身没有任何的战斗力。而斗气则是一种以修炼者的体能为基础、身体为容器、在对自身的肌肉骨络的锻炼达到极致后所衍生出来的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由身体力量幻化而来的气态力量。这种力量不同于魔法力的引导作用，它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强横的爆炸『性』能源。因此当修炼者体内的斗气值凝聚到一定高度时，它就会逐渐饱和、外泄。而威压则就是这种外泄气态力量所形成的效果了。
这些由修炼者制造出来的力量，会本能的排斥任何除了修炼者本人以外的一切生物，一但有外人接触到这些外泄力量，就会受到力量的排斥，因而轻则产生诸如‘恐惧’‘害怕’‘担忧’等负面情绪，重则让人觉得手足冰冷不能动弹，甚至直接被强大的威压力量直接给压趴到地上去。当然，修炼者可以自行控制威压的程度，可以将其减弱到普通正常化下的最小状态，也可以强行将斗气故意施放，制造出强大的威压。
只不过普通的圣骑士是没办法完全控制住这些威压的，因此当一个圣骑士出现在你面前时，哪怕他没有任何恶意，你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他的强大，对他崇敬折服。而达到像步惊龙这样的剑圣阶段，对斗气的修炼已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体内所能容纳的斗气数量也已接近于无限大。他们不可能出现斗气外泄的情况，因此面对一名剑圣，普通甚至会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强大，还只当他也是个普通人。但若当剑圣故意放出威压时，不论数量还是其威压的质量、压迫感，都绝对比圣骑士高出数十甚至数百个档次。
以步云如今大骑士的修为，再加上帝王术精神力、定力、忍耐力等方面的作用，像黑德赛那一层次的圣骑士所放出来的威压，已经很难对他构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了。就算是九级颠峰圣骑士，也休想单靠威压就将步云折服。但当步云踏出这第三十步，感受到一名剑圣真正的威压力量时，他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力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步云的左脚提起，几乎就顿在了半空。脚下虽是空气，但却仿佛踩在一团看不见的铁团上，除非能将这块铁团踩碎、踩扁，否则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将这只左脚放到与地面平行的位置。而更让步云难受的是，这第三十步范围内的空气，仿佛都要比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稀薄得多。这让他的呼吸变得很困难，他必须得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吸到那么一小口空气。更有甚者，他的背上仿佛背着数十个人，几千斤的重量，几乎要将他的背脊给压弯下来！
“二少爷，不走吗？”安德烈仿佛完全就无视这强大的威压，悠闲的站在步云身旁，背负着双手问道。
“嘿、嘿嘿……”步云冷笑了两声：“安德烈管家……您觉得我不能走够去吗？”
安德烈微笑不语，看着不远处的书房，房门微掩。他伸手指了指那扇门：“老爷在那里等着您。”
等着我？是料着我走不过去吧？
步云心下连连冷笑：难道是因为步惊龙觉得难以向自己解释母亲之事，所以才故意设下这一难题吗？哼，你若以为这道威压能制服了我，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早在步云故意扩散气场走进步家大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步惊龙的这一手反应。没有三分本事，岂敢来轻摇虎须？没点应对的手段，又岂敢去扯阎罗王的大旗！
步云深吸口气，左手悄悄『摸』上了手指上的纳戒。一股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瞬间打开，无『毛』猴子的声音兴奋的在步云脑子里响起：“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剑圣，哈哈，没想到时隔一万年后，人类世界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强者！我还当人类社会里都是像那些进入我那个破秘境里历练的垃圾骑士呢！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太爽了，太舒服了，太过瘾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和那些垃圾魔兽、垃圾人类玩了上万年，这才算是遇到一个真正的强者啊！”
步云嘿嘿一笑：“你不会对付不了他吧？”
“人类骑士的剑道很有些名堂，像你上次练那套疯魔三十六斩，还有什么烈焰剑技之类的东西，可都是很强的武技。能不能打过这家伙，那得现实里交过手我才能知道，毕竟我当初进入秘境时实力太低，在秘境这万年间又从没遇到过高手，对真正高手的认知那是半点也没有的。”无『毛』猴子摇头晃脑的长篇大论，自它修炼成剑圣级金身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自然是既兴奋又激动。
步云楞道：“你也没把握？”
无『毛』猴子呸了一口，说道：“老子只是不知道这种级别强者的战斗力罢了。不过，要想替你压下他的气场，呸，这还不是小菜一碟？要论斗气的强度，哪个人类比得上老子这上万年的猴精？”
话音未落，一股强横得让纳戒佩带者步云都为之颤栗的狂暴斗气威压从纳戒中猛然窜出。
无『毛』猴子的斗气威压与普通威压又更有不同，它的威压不但气势强大、威力十足，而且居然还是有形有『色』的！
这是一股金黄『色』的威压，就好象一层覆盖面极广的剑气，将那股在无形中拉扯着、控制着、压制着步云的威压气场，只一瞬间就斩破冲开。在旁旁观的安德烈立刻吃了一惊，他是最早感受到这股不同寻常金『色』威压的人。以他现今的亚剑圣修为，他完全明白这股威压的强大之处，这是一股绝不输于步惊龙半分的斗气，甚至、甚至、甚至比步惊龙还要强！
而坐在书房中的步惊龙，则比安德烈还要惊讶得多，对这股突如其来的斗气威压，也更加的理解得多。
这份威压斗气所展现出的强度，那是步惊龙自认绝对比不上的。哪怕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天纵奇才，哪怕他甚至一直都没把站在银衫大陆骑士颠峰的夏皇朝剑八放在眼里，但他现在却对这份威压斗气的主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战意。因为这份威压斗气的强度，就算比起以斗气雄厚而著称的‘斗气剑圣’林宗，也就是夏皇朝的国王陛下，也还要强横得多！
要想挑逗得如今的步惊龙主动生出战意，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挑逗着拥有着让步惊龙认可的、比步惊龙更强的力量！斗气的强弱对于两名剑圣间的决斗来说，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凡能晋级到剑圣阶段的强者，斗气多寡其实也无关紧要了，这是人类社会数千年来所公认的真理。两名剑圣间的战斗，其实更取决于他们的剑技强弱，他们对剑道境界的理解层次，对战斗的理解层次。因此步惊龙晋级剑圣后，从没把强如剑八、林宗以及任何剑圣强者放在眼里，他们就算再强，也只和步惊龙是一个档次。
但是，量变会引起质变。步惊龙从未曾想到过，竟然还有人能拥有着浑厚到如此地步的斗气。这、这简直就不是人可以办到的！就算是剑圣，就算剑圣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但顶多也就三四百岁的寿元。就算这三四百年间再怎么勤奋修炼，其斗气的增幅，也只不过比普通剑圣要强上顶多一半而已。而这一半的数量，根本就难以成为影响两大剑圣对决胜负的决定『性』条件。而刚才出现的那股斗气威压，其浑厚层度，步惊龙感觉竟至少比自己强出一倍有余！要知道，成为剑圣后，这斗气修炼是越往后越困难，而且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爬。要想在斗气方面强出普通剑圣百分之五十，大概需要一百年日夜不停的勤修苦练，而要想达到百分之五十一，说不定就需要一百五年甚至更多时间。达到百分之五十二，没准就得要三百年了。而像现在这样超出足有一倍有余，天哪，那岂不是要上十万年的时间！
当然，这也不排除服用一些奇物或偷食魔兽内丹的可能，比如‘斗气剑圣’林宗，夏皇朝的国王陛下，便是通过手中的资源，服用了大量增强体内斗气的灵丹妙『药』，这样用钱堆积出来的。但像林宗这样银衫大陆第一帝国的国王陛下，发动他所有能力和资源去寻找和搜索各种灵丹妙『药』，都尚且还有断『药』的时候。而且人肉体的吸引能力始终有限，同样的『药』物或内丹服用过多，其功效就会逐渐减小，也吸收不了那么多。要想靠吃『药』吃内丹吃到超出剑圣斗气一倍的程度，那简直比让谁修炼个十万年积累出如此强大斗气，都还要更不现实得多。
无数的念头在步惊龙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武道的疯子，为了追求更强的领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类型。突然出现的强者让他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强大的战意和无匹的兴奋。
只一瞬间，这股金黄『色』的斗气就已经冲破了步惊龙威压的层层封锁，势如破竹般的将步惊龙的威压压制到了三米范围以内。但要想继续挺进，却是鞭长莫及。
步惊龙也是剑圣，即使无『毛』猴子再强，在如此远的距离之外，也绝无可能攻破步惊龙这三米范围内的威压。浓缩的是精华，步惊龙悠闲的稳坐书桌之前，感受着那股包围住自己的强大金『色』威压，他能‘品尝’得出这股威压中那种不可一世的狂暴气息，并且也能感受到这股威压的主人那种兴奋的求战欲。
“有意思。”步惊龙的嘴里蹦出了这三个字。他当然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这是出自步云之手，不过，步云竟然会拥有如此强悍的强者作为他的后盾，难怪这小子最近一年突飞猛进，实力增涨如此竟会如此之快。
无『毛』猴子将步惊龙的威压气场反压制回去，步云立刻感觉全身一轻。冲着身旁有些发楞的安德烈管家微微一笑，大步朝书房走去。
要想和步惊龙过招，你总得有相应的、相对等的地位和实力才行。无『毛』猴子现在就是他向步惊龙揭示的第一张牌，同时这也是一张绝对的王牌，一张可以让步云勉强狐假虎威的站到与步惊龙对等地位的王牌。
从一开始跋扈的放出气场，引来步惊龙的威压，再到让无『毛』猴子出手。其实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亮出无『毛』猴子这张王牌来而已。步云的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岂会无的放矢？他相信这一点自己清楚，而步惊龙也绝对不会不明白。
轻松的走进了书房，步惊龙正坐在书桌前。此时无『毛』猴子的金『色』威压已经收回，步惊龙也不再放出气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任何一个正等待着儿子前来问候的慈父一般。既安详，又平静。
“坐。”
步惊龙嘴里吐出的第一个字，竟然是让步云坐下。
倘若换作步家其他任何一个成员，在听到步惊龙在自己的书房里对自己的亲儿子说这种话，那都肯定会感觉到不可思议。
步九天在步惊龙面前算是比较得宠的了，但即使是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这二十多年时间里，也从没在步惊龙的书房里坐过一次。至于以前的步云，那更是想都别想……这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坐’字，这一个字里所代表的含义，实在是太多太多。
步云的心理素质也算是够强大了，但面对步惊龙，特别是当明知自己准备正式与他为敌之后，却仍旧有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他强压下自己的紧张情绪，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坐到了步惊龙的对面：“父亲近来可好？”
步惊龙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兴师问罪，却总算没忘了规矩，知道先向长辈问安，可见我步家的家规，你总算是没白学。”
步云却不接他的话：“看来父亲是过得很好。只不过是忘了我的母亲过的是否安好而已。”
步惊龙笑道：“你为了你母亲，放弃索朗姆学院赛赶回家，这我可以理解。但据我所知，你回到惊龙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现在却又找上门，我倒想先听听你的来意若何。”
以步家在惊龙城内的耳目，步云自然知道自己回来后的行踪是肯定瞒不了步惊龙的，这倒早在意料之中：“我想问父亲几个问题。”
“问。”
“那位清欲圣地的使者，与父亲都说了些什么话？父亲可敢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吗？”
“敢？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吗？”步惊龙微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休说你是我儿子，不论任何人，想要用激将或威胁的手段从我口里套话，套到的都只会是我的怒火而已。”
步云冷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和步惊龙正面抗衡的能力，但若是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害怕的话，那他根本就不会、也用不着回来套问消息了。
“我认为您不敢。”步云毫不在意步惊龙的威胁，他算准了步惊龙不会拿他怎么样：“否则您就得在应付光明教庭这个庞然大物的同时，还得承受来自夏皇朝清欲圣地的威胁。”
步云这句话直接切中了步惊龙的要害，同时也让步惊龙微微一楞。
在步惊龙的想象中，步云或许暗中得到了刚才那无名剑圣的指点，因尔实力大进。之前在鲁京拍卖的魂器等物，或许也是出自那位无名剑圣之手。可以说步云现在不缺实力也不缺经济，只要他有心，随时都可以开始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但势力、情报这种东西，那可不是一年两年间就可以积累起来的。哪怕你拥有着再多财富、再强大的力量，你也得慢慢一颗钉子一颗钉子的钉，那才能铸出一栋高大的建筑。金钱和力量只不过是能让你在打地基的时候变得更容易和坚固一些而已。步惊龙知道步云那几个兄弟，也知道他们正联合着威廉姆斯等几个家族在筹备着创办一个大型商会。但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哪怕是把十个如同威廉姆斯家族那样的不入流势力绑在一块，他暂时也绝对接触不到像光明教庭这样的大东西。他能侥幸靠那几个家族探查到孤身前来惊龙城的清欲圣地使者，这并不奇怪。但是，步云却是凭什么去判断光明教庭与步惊龙之间一触即发的形式的？这种隐密的消息，那可不是威廉姆斯家族这种层次的势力可以接触到的，哪怕是再巧合、再侥幸，他也绝对不可能查探到这种消息。
当然，步惊龙会这么想无可厚非。就算是一天以前的步云自己，对这些消息也是完全接触不到的。只不过通过学院赛、通过巴巴达以及清欲圣地圣女对步云的暗算、通过蝶舞衣的指点、通过南唐国大祭司的无心之口、特别是最后通过与彼德之间谈成的交易，这些东西才是让步云侥幸接触到如此隐密消息的来源。
当然，这也得步云足够聪明，足够会分析。彼德可并没有对他说过任何有关光明教庭的动向和计划，只不过得到星步后的狂喜之下，让彼德下达了一个错误的命令。他让艾洛马克这些天全听步云的安排，却忘了去向这头脑简单的家伙具体交代听命的程度和一些保密工作。因此步云才有机会从艾洛马克这无脑勇夫处，『摸』清了光明教庭在惊龙城内的所有部署和动向。若是将这些线索全部串在一起之后，步云都还无法分析出步家与光明教庭间严峻形势的话，那可就真是智商上的问题了。这是一种误打误撞的巧合，但也是一种实力的体现，若步云不是拿出了足够让彼德眼红到极点的星步，那么这一切条件就都将在瞬间土崩瓦解。
步惊龙并不答腔，只听步云继续说道：“所以，我想与父亲做个交易。”
“交易？有儿子与老子做交易的说法么？”步惊龙笑了起来，惊于儿子的消息之灵通、能力之强大，他现在倒是很有兴趣听听步云交易的内容：“不过，你且说来听听。”
“父亲告诉我与那个清欲圣地使者之间的谈话内容，告诉我那使者的去向。而我则负责告诉父亲，光明教庭在惊龙城内的部署，告诉父亲，光明教庭在惊龙城内的人员动向……”
步惊龙摇了摇头：“既称之为交易，那双方的价码就得放到天平两边却还能均衡才行。光明教庭在惊龙城内的一切动向，没有任何一样瞒得过我的耳目，你所谓的这些消息对我毫无用处。”
步云笑道：“真的毫无用处吗？那刚才我提到光明教庭的消息时，父亲怎么会那么吃惊？您一定不知道我这消息的出处，那也就证明您对光明教庭的动向并不了解。说得再简单一些，如果您知道是谁和我一块儿来到惊龙城的话，那您或许就不会如此吃惊了。”
“哦？”
步云继续说道：“和我一起到惊龙城的，是光明骑士团教官艾洛马克。而在此之前，也就是今天早晨。我还正与红衣主教彼德在鲁京那宽敞的大教堂里喝茶。这些，也算是光明教庭的动向之一吧，父亲为什么就查探不到呢？”
若说步惊龙之前对步云的能力还仅仅只是微觉赞叹的话，那现在就是真正的有点吃惊了。
若说整个银衫大陆上有值得步惊龙注意的人，那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个。而红衣主教彼德，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彼德不是骑士，也并非魔法师。或者说，他也可以算是魔法师，只不过不同于元素法师的是，他是那种比较偏门、比较古老的另类魔法师。在远古时代，彼德的职业有一个响亮的称呼，叫做术士。这是一个在鼎盛时期时，曾与元素魔法师的庞大数量不相上下，且还创立了当时称霸半 个银衫大陆的术士王朝的职业。
毫无疑问，术士是一个强大的职业。单论战斗力的话，他们甚至比同级别的元素魔法师还要强得多。只可惜这也是一个修炼起来极其困难的职业，其困难程度不单只是需要修炼时间的积累而已，更多的则是对金钱的依赖。
众所周知，以现在整个大陆的平均情况来看，培养出一名准魔法师大概需要花费数百金币。而对于想培养一名术士的个人来说，这数百金币说不定只是他们十天甚或是一天的开销。
在术士众多与众不同的能力中，最强大的必修课目有两个。其一是召唤术，其二则是炼金术。召唤术的作用自是不用多说，术士往往能召唤到比自身强大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异界生物为他们作战。而召唤过程中所使用到的力量，则不是魔法力量也并非斗气，而是冤力。这是一种精神力，与步云靠双修和欲望所修炼出来的精神力颇有异曲同共之妙。只不过术士的怨力是靠与异界生物的沟通所得来的，而另一个得到怨力的重要途径，那就是炼金术。通过炼金术制造一些特殊的物品，除了可在炼金过程中积累到一定的怨力外，使用那些特殊物品也可以获得怨力。
而召唤术和炼金术在修炼过程中都需要花费极多的珍贵材料，那可不是像元素魔法师仅仅需要一些魔杖、魔力水晶这种普通玩意就可以解决的难题，所花费的资金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而且现在很多珍贵材料在银衫大陆上根本就已经找不到了，这才是导致术士没落的重要原因。
彼德就是一名术士，光明教庭中有着许多已经失传或因这样那样原因而没落的、曾经在银衫大陆上风靡一时的职业。这除了光明教庭资金上的充裕外，也与他们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许多奇珍异宝有关，因为他们是现在整个银衫大陆上存在时间最长的势力。就连夏皇朝和凯撒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当初创国时也都曾受到过光明教庭的帮助。而身为光明教庭首席术士的彼德，其实力的可怕之处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也只有像步惊龙这等级别的强者才心知肚明：这家伙虽只是圣级强者，但若单论战斗力的话，你若是给他一个适合他发挥的场所，他甚至可以击败一名法神！因为他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过诡异，再加上他出了名的阴险诡计，简直让人防不甚防。这样的对手，就算是步惊龙也不敢有半点大意。
所以当步惊龙听到步云说他与彼德曾有过接触，两人或许还达成过某种交易的时候，不由得他不吃惊。但步惊龙毕竟是步惊龙，就算天塌下来时，也休想让他惊慌失措，何况仅仅只是步云与彼德的接触？他只是没想到步云能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人物而已。
微微一楞之后，步惊龙就已经恢复了平静，轻笑道：“那又如何？我就说得更透彻一些吧。你就算与光明教庭大主教菲尔普斯拜了把子，就算你知道光明教庭在整个大陆的所有资料和消息，那也不够与我做交易的资格。你是我儿子，在我没认可你之前，我与任何人为敌，你都是没有资格『插』手的。我与光明教庭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帮忙。”
步云千算万算，本以把交易的价码算了个十足，但却仍旧是没算到步惊龙的倔强和高傲。像他那样的强者，岂会让自己的儿子用敌人的情报来与自己做什么交易？他甚至会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步云半晌没有吭声，脑子里飞速盘算，除了光明教庭的消息外，他在盘算着自己还有些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筹码。
金钱？秘境里的值钱玩意倒是有不少，但金钱这种东西是可以入得了步惊龙法眼的吗？秘境里的金钱再多也有个数目，而步惊龙若是想要钱的话，以他剑圣的名声，随时都是想要多少就可以去各地富商甚至直接从国库里去圈来多少的那种。
武技？步惊龙可不是彼德，他可是骑士武道修炼的大行家，不像彼德那种自身是术士，极少接触到骑士修炼的半水货。自己若是用一套假星步想要去唬弄他，估计不出五分钟就会被识破。而就算用真的星步和剑技去换取情报，虽说为了母亲绝对值得，但步惊龙又真会答应吗？他可是剑圣，任何一切武技和步伐对于他这个层次的强者来说都已经是浮云了，他所需要提高的仅仅是境界而已，是一种对天地法则的领悟，再精妙强大的招数对他都已毫无意义。
但是，除了这两样之外，自己还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吗？对了，骑士秘境中倒是有不少奇珍异宝，比如一些特殊道具之类的。但无『毛』猴子对城堡缺乏管理，因此就算城堡里真有步惊龙看得上眼的东西，那也不知道得需要多长时间，无『毛』猴子才能将之翻找出来了……
无『毛』猴子？
步云的嘴角微微一扬：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没有别的价码了吗？”步惊龙悠闲的问到：“既然是你提出要做交易，那可别指望着我会凭白无故的告诉你答案。”
听他说话那口气，好象步云当时如果没提交易一事的话，他就会免费告诉步云似的。步云心下冷笑，自己这个父亲的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他所谓的‘免费’，只恐怕比‘付费’还要更困难一百倍呢。不过，总算是从步惊龙的嘴里套到了个实信，他似乎并没有将母亲的下落一瞒到底的打算。
步云心下稍定，只要你肯卖，我就能买！
“父亲想知道，刚才与您对抗的那位神秘剑圣是谁吗？”步云缓缓问到。
“不想。”步惊龙回答得很干脆：“他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没有任何兴趣。因为就算你说了，我也一定不认识。”
步云楞了楞，步惊龙是那种遇到高手就会兴奋不已的类型，所以步云才觉得他一定会对无『毛』猴子的消息很感兴趣，却没想到步惊龙似乎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正有点不可思议间，却见步惊龙笑了笑，说道：“我没兴趣知道他的名字，是因为我知道他绝不可能与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与他之间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交集。但你若能想办法让他与我切磋切磋的话，我想我还是会很感兴趣的。”
无『毛』猴子自然是不可能从秘境中出来的，要想让步惊龙与它交手，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早日布置好传送阵，将无『毛』猴子从秘境宫殿中弄出来，而另一个则是想办法将步惊龙这位剑圣级强者给送到梵塞秘境里去。说来说去，还是需要传送阵，这可不是现在的步云可以办到的事情。四联商会虽然已在构建之中，但毕竟还没有上轨道，而要想发挥它的作用去搜集传送阵所需要的珍贵材料，那则更是最少一年以后的事了。
但这玩意倒不防先应承下来，你可漫天要价，我也可以落地还钱嘛。
步云说道：“不用我多说，相信父亲也能从刚才的气场中感受到那位老前辈的战意。父亲欲与那位老前辈一战，那位老前辈又何尝不是如此作想呢？只不过这其中有一桩难处。”
“什么难处？”
能与同级别甚至比自己更厉害的强者战斗，才是真正超级强者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办法。但现在银衫大陆上到达这个级别的强者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且个个都对自己的名声十分看重，再说谁都没有必胜对方的把握，因此相互间基本上是不会出手的。步惊龙一心追求至强之道，岂会不热心于此。
步云道：“确实如父亲所猜想，那位老前辈并非是现世中人，他所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异次元空间。要想穿过虚空来到银衫大陆，这是需要极长的时间……”
步惊龙嘿了一声，冷笑道：“什么异次元空间？应该是某处秘境吧？当然，若非要说那是异次元空间，倒也无可厚非。”看到步云微觉震惊的脸，步惊龙说道：“这很平常。比如说有某位大骑士进入了一个b级秘境，倘若他在秘境中只不过刚刚突破了圣骑士水准，那秘境门口的禁阵倒也不会强行阻拦他出去。但若是这位大骑士在秘境中的实力太过突飞猛进，晋阶到了高阶圣骑士甚或是剑圣水准，那便再也无法通过只能容纳圣骑以下力量通过的秘境出入口了。倘若强行硬闯，那只会让秘境出入口的容纳量超过饱和，引起大爆炸而已。所以因为这种原因而被困在各种各样秘境中的强者，那可也不在少数。”
若全让步惊龙猜中，那这谈判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而且那牵扯出来的关于步云的秘密也太多太多了，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以后与父亲抗衡的资本，岂能如此轻易就贱卖掉？
步云淡淡一笑，转而说道：“只怕与父亲所想也有些许出入。那位老前辈不愿意我过多谈论他的事，所以我只能告诉父亲，最多一年的时间，他便会从异次元空间出来。那时父亲若想与他交手，我随时都可替你们拉线。”
“一年以后，那也未免太长了些。”步惊龙说道：“不过你既是我儿子，这价码倒也不防替你放宽一些。但仅仅如此那还未够，你还需要替我做到一件事。”
从步惊龙说出无『毛』猴子藏身秘境的秘密后，步云就知道这个价码也是毫无意义的东西了。但听步惊龙如此一说，他似乎早就有着某种打算。没想到自己自作多情的谈了半天，最后所有一切事情都还是在步惊龙的掌握之中。不论是双方的实力地位还是老『奸』俱滑的程度，看来自己都与步惊龙差得太远了。
虽不至于泄气，但步云还是有种轻微的挫折感。救母之事急不容缓，稍一失神之后，立刻问道：“什么事？”
步惊龙顿了顿，盯着步云看了半晌，这才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索朗姆学院赛的冠军头衔。”
索朗姆学院的冠军头衔，这东西与费德兰空间的秘密紧紧挂勾。到底这费德兰空间中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才让这众多大佬为之心动？
但听步惊龙接着说道：“你既然已与彼德接触过，以你的才智，应该也能多少猜到一些关于这次索朗姆学院赛的内幕。但一定是一知半解，我倒不防告诉于你。”
步云确实对这秘密有着太大的好奇，但母亲现在下落不明，他又岂有闲心再去管别的事？只想早早听步惊龙将条件谈完，然后告之母亲的下落之后立刻赶去营救。
步惊龙见他颇有些急不可耐，笑道：“你母亲的事你不用担心，她现在很安全，不用你去急着这一时半会。”顿了顿，这才又接着先前的话题说道：“索朗姆学院的校长是艾丽丝，那个号称银衫大陆最强空间魔法师的疯女人，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但你不觉得奇怪吗？安鲁帝国一向是魔法弱国，凭什么能出现一个最强空间魔法师？空间魔法一直是银衫大陆所有修炼法门中最大的难题，所需要涉及的各方各面的魔法知识多不胜数。只有当一个国家的魔法体系十分完善，能专门提供各种各样的研究援助时，才有可能培养出一名超级优秀的空间魔法师。”
“而强如凯撒帝国，那个魔法师如林的国度，也没有那样的条件去培养出一名九阶空间大魔法师。在凯撒帝国的最强空间魔法师也不过才堪堪达到六阶大魔法师水准，而我们安鲁帝国，不论是魔法师数量或是对魔法的研究，与凯撒帝国都远远不是一个档次。别说九阶空间大魔法师了，就算是初级空间大魔法师，那也是绝对不可能培养得出的。之所以能出现像艾丽丝这样的奇才，那只不过是因为费德兰空间的作用而已。”
步惊龙顿了顿，笑道：“你一定以为费德兰空间是一个固定的空间，就像秘境空间一样。但其实不然，费德兰空间是一条项链，那是一个类似纳戒空间的异次元空间，只不过与纳戒不同的是，纳戒空间中无法进入任何生命体，而费德兰空间却可以。而且费德兰空间很大，足有十里方圆的范围，别说里面可以容纳生命体，就算只是一枚普通的纳戒，能有十里方圆大小的空间的话，那也足够成为一件引起世人疯抢的超级神器了。比如行军打仗时，若能有如此大的、可随身携带的空间，那岂不是再不用顾虑粮草问题？非但不用担心粮草被劫，而且随身携带而走，那可以省下多少搬运粮草时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样的神器，其价值简直就是不可估量的。”
竟然还有十里方圆空间大小的纳戒类物品，这可真是让步云再怎么也预料不到。他本以为无『毛』猴子给他那个十立方米大小的纳戒就已经算是极品中的极品了。十里方圆的纳戒空间……那还叫纳戒吗？那简直就是一个世界。
“因此，与其说那是费德兰空间，倒不如说那是费德兰项链更准确一些。这条费德兰项链并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安鲁帝国，当然更不可能属于艾丽丝。它属于银衫议会，属于整个银衫大陆的共同财富。”
银衫议会这个名词，步云倒并不陌生。那是一个由银衫大陆上主要的一百多个国家联合起来创立的一个监督所有国家的机构。其目的是为了维护各国间的和平共处，处理一些简单的国际纠纷事件。整个议会一直只保持五百名议员的数量，每个议员都拥有着一票表决权，用投票的方式去处理一些有争议的国际事件。每个参与进银衫议会的国家，最少都派有一名成员作为银衫议会的议员。而像凯撒帝国或者夏皇朝这样的庞大帝国，却都拥有着三十甚至四、五十名议员。
安鲁帝国也是银衫议会的常驻国之一，拥有着九名银衫议员。因为议员固定只有五百人，每年又都会按照各国国力的强盛兴衰，重新排选出各国议员的数量，进行一次选举新议员的调整。以现在步惊龙的强势崛起，势必要打『乱』银衫议会的议员分布数量，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听步惊龙继续说道：“五年前，费德兰项链在东部大陆一个叫‘隋晋皇国’的小国家里出现，由于消息泄『露』，立刻引来周边三大势力的觊觎。南唐国、高丽国以及夜郎国联合出兵，以三国之力，分三路进兵，只短短半个月时间，便将隋晋皇国亡国。由于出兵前，三方势力对如何瓜分战果并未谈妥，因此谁都不肯放弃费德兰项链。其中夜郎国和高丽国势力稍强，这两家一合计，就把高唐国的竞争权直接给排除掉。高唐国哪肯甘心？抱着自己得不到，也绝不让这两家独享的心思，立刻把费德兰项链的事报到了夏皇朝的耳中。夏皇朝一出面，高丽和夜郎便均知自己要想得到费德兰项链已属无望，可就这么送给没出过一分力的夏皇朝，这两方人马又岂会愿意？于是一边和夏皇朝虚以委蛇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又把事情告诉了凯撒帝国。”
不想一条费德兰项链，先是引来隋晋亡国之祸，随后竟又牵扯如此之广，将横跨东西大陆的两大最强帝国同时卷了进去。步云可是越听越好奇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这条费德兰项链又怎么可能会落到了艾丽丝的手里？
只听步惊龙接着说道：“凯撒帝国当时的国力比夏皇朝还稍显强大一些，但毕竟这条项链是先为夏皇朝所知，算是凯撒帝国失了个先手，因此双方争执起来时互有优劣之处，这条项链的归属也一直难以确定。眼看这两大帝国不断往边境调兵谴将，大战随时一触即发的架势，周边各国都是人心遑遑。这时银衫议会出面，通过投票表决的方式，决定将这项链先交由银衫议会所保管，另择一个比较妥当的方式来让大家公平和气的决定项链归属。而这个方法，就是由所有银衫议会的常驻国，各推举出一个保管人名额，然后由所有银衫议员投票选出十个候选人。由这十个侯选人凭借各自的本事在一片十里大小方圆的森林里，寻找出埋藏在那里的费德兰项链。”
“凯撒和夏皇朝自然也不愿意真的动兵，有这么个台阶可下，自然要顺势下爬。而且双方都对自己所派出的人选有着绝对的信心。”说到这里，步惊龙会心一笑：“嘿嘿，可不是有信心吗？凯撒派出的是他们的女法神，夏皇朝派出的是他们的大剑圣。这可都是超级顶级的强者，其他国家的芸芸众人，岂有资格与他们相争？一些有实力排出剑圣或法师的国家，都在他们的联手刻意挤兑下，没有获得争选的资格。相反，一些稍有实力和手腕的二线国家，却在这种情况下被推上了前台。比如说咱们安鲁帝国。”
“当时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与其说是十人争抢费德兰项链，倒不如说是凯撒女法神与夏皇朝剑圣之间的对决。但他们万万没料到的是，奥古斯丁陛下竟然有办法在这样的比赛中……作弊！”步惊龙笑了起来：“奥古斯丁陛下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有机谋，也最有才华和野心的人，我们且不管他是如何作弊成功的，但那场争斗的最后结果，胜出者却是我们安鲁帝国的代表--艾丽丝。”
“当时的艾丽丝不过是个九级空间准魔法师，连大魔法师的资格都还未能够得上。当时国内比她强的人有很多，比如说我。但她的空间魔法应用，却是获得这场胜利的关键。获胜后，夏皇朝和凯撒帝国自然不会甘心，在他们的坚持下，这原本应该永久属于安鲁帝国的费德兰项链，拥有权限被改为了五年。当时约定，五年之后，各大势力有权再次争夺这费德兰空间的拥有权。而争夺的方式，便是这次索朗姆学院赛。这看似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里面的明争暗斗却不知会有多少。表面上在战斗和争夺的是那些不到二十岁的学生，但其实真正决定着比赛成败的，拼比的还是各国的背后实力。”步惊龙说道：“现在索朗姆学院赛才刚刚开始，各大势力间的明争暗斗也还都只在热身阶段，因此暂时你是感觉不到其中风涌云动的那种气氛的。但等现在的小组赛结束后，你就会慢慢感受到真正的明争暗斗是什么样的一种气氛了。”
各国大佬们齐聚鲁京，都冲着索朗姆学院赛而来，这件事步云是早就知道的。但却一直猜不透其中的原因，等听到步惊龙如此解释一通，心中许多疑『惑』才随之迎刃而解。不过步惊龙现在要想让自己去争夺索朗姆学院赛的冠军名额，是临时起意呢，还是早有想法？若说是早有想法，怎么等到现在才向自己解释这些事情？当初自己考入索朗姆学院的时候，他不是就应该有所动作了么？而且，费德兰空间既如此珍贵，那就算自己获得冠军，这项链应该也不会属于自己或是步惊龙所拥有，多半会由奥古斯丁陛下决定其归属。
步惊龙似乎看出了步云的疑『惑』，说道：“费德兰项链不属于安鲁帝国。国王陛下早在内部集团中下有令示，不管是谁，只要能赢得比赛的胜利，将费德兰空间留在安鲁帝国，那就将拥有接下来五年的绝对使用权。原本索朗姆学院赛的比赛规则是五人制，因此获胜队伍中的每一人都将拥有对费德兰项链的一年支配权。你们虽是四人组，但多出那一年的使用权应该也是比较容易协商的。不管怎么说，你都最少拥有对那条项链一年的支配权。我既让你将参赛作为交换的筹码，当然不可能一点图谋都没有。得到费德兰项链后，你必须抢占住第一年的使用权，然后将项链借我两个月。”
“两个月？”步云笑道：“父亲想用它做什么呢？”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步惊龙说道：“我会在背后替你打点一些事，替你应付一些来自其他势力的暗处威胁。但不可能面面俱到，你若想要争夺费德兰项链，必然是条危险之极的道路，别以为没有人敢在安鲁帝国内动你。别说是你，就算是奥古斯丁陛下本人，在这条项链的巨大利益诱『惑』下，其他那些势力也绝对是敢去行刺或暗杀的。所以是否答应这个条件，就由你自行取舍好了。”
“我若是个胆小的人，今天就不会回来找父亲你了。所以我答应了。”步云笑了起来：“现在，父亲可以告诉我母亲的消息了吧？”
步惊龙对自己的儿子岂会不了解？见步云答应，那自然在他意料之中。其实他很早就对费德兰项链觊觎许久了，但苦于没有任何一个足以在正面赛场上与那些小魔法天才们对抗的亲信儿侄辈可用，因此一直没去考虑这个可能。就算步云当初考进索朗姆学院的时候，步惊龙也没曾想过这个刚学魔法的儿子能在这场大赛中取得什么像样的成绩。
之所以临时决定让步云去争夺费德兰项链，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步云口中--与彼德之间那神神秘秘的约定。彼德、费尔普斯这些光明教庭的大佬，与步惊龙可是老交情了。步惊龙太了解彼德这个家伙，也猜得出不管步云想与彼德做成什么交易，首先需要的都必须是他得有足够说话的实力。而既然彼德那家伙都承认步云的实力，那步惊龙对步云的实力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你母亲曾是清欲圣地的圣女。”步惊龙终于接回了步云最关心的正题。
尽管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听到步惊龙亲口确认时，对步云的那种冲击感还是颇为强烈的。
“而作为清欲圣地的圣女，必须要保持处子之身。你母亲选择嫁给了我，自然就成了清欲圣地的叛徒。按道理说，清欲圣地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的，但当时却有两个原因让他们放弃了对你母亲的刺杀，而转为监视。其一，自然是因为我手握重兵，坐镇边疆。虽说当时的我也绝对难以抵抗清欲圣地那层出不穷的高手袭击，但惊龙城的重兵驻守，也绝不是什么空摆的架子。要想行刺你母亲和我，就算是清欲圣地的高手齐出，不死上那么三四十人也是绝对无法成功的。这样的代价让他们颇有顾忌，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母亲的师傅，也就是上一代的圣女已经过世了。作为清欲圣地的圣女，她们手里掌握着整个清欲圣地最大的一项秘密，似乎是与某套神奇功法的下落有关。这秘密世世代代都由圣女一人相传。你母亲作为圣女却背叛清欲圣地，自然也还没来得及挑选出下一位圣女，将这秘密告诉于她。所以只要你母亲不将这秘密说出，清欲圣地就绝不会轻易致她于死地。”
说到这里，步惊龙居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渡到窗户边上看着窗外，就似是一个感怀旧岁的老人。
冷血如步惊龙，竟然也会有感『性』的时候？步云为之一楞。
隔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不过，清欲圣地虽不敢杀死你母亲，但为了追问出那个大秘密，却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的。嘿嘿，那时候的步家，天天受到清欲圣地的『骚』扰。你原本还有一个二姐，是你大娘所生，便是在那场混『乱』中丧生。”
步云可从不曾想过自己居然还有一个二姐，而且还是因为母亲之故，夭折归天。难怪伯爵夫人如此讨厌于世无争的母亲和自己，也难怪母亲这些年在家里忍受着伯爵夫人的闲气，却从来不会去反抗和争辩，只怕其中除了母亲的温柔外，也带有些许对伯爵夫人的愧疚吧？
除了先前略有些微感慨外，说到这些事时，步惊龙却已是恢复了原有的冷酷：“你母亲或许是感觉给步家带来了太大的麻烦，因此主动去找清欲圣地的人和谈。而最终谈判的结果，就是清欲圣地给你母亲二十年的安静时间，二十年之后，你母亲再将那个秘密告诉新任的圣女。”
二十年？为什么要二十年？步云略一想，立刻恍然大悟：当时母亲一定是已经怀上自己了。自己现在十九岁零数月，母亲设定二十年之限，大概是想看着自己长大成人吧。而这秘密既是世代相传，那自然也并非是什么有着时限之事，多等二十年少等二十年，区别倒也不大。这也难怪当初步云让母亲跟着他去鲁京时，已经在冷血父亲身上看不到希望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反对了。母亲虽然口中所说是为了步惊龙，但实际上却是为了步云啊。
当时离这二十年之期已经很近很近了，倘若母亲跟着自己去了鲁京，那二十年之期到来时，自己岂会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清欲圣地的人带走？母亲不愿给自己惹上任何的麻烦，所以选择了继续留在惊龙城，静候这二十年之期的到来。这才是母亲当时选择留下的真正原因。
心里一酸，定力强如步云，也差点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看来母亲并不是被清欲圣地的人劫走，而是自愿跟着那个使者离开的。母亲是在遵守二十年前的约定。
步云站起身来，双眼略略发红：“你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阻止母亲？！那什么鬼秘密，让母亲就在家里告诉她不就行了？为什么还一定要跟着她走？难道说出秘密后的结果，就是母亲要被送回去处以极刑？！你难道连保护一个女人也做不到吗！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人！”
步惊龙冷哼一声：“我不知道是谁给了你胆子，竟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但我希望你记住，不论你变得多强，我的书房永远都不可能是你撒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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