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老婆是妖

第三十二章 狼鹰和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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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玢领军出关,在关外三里处遇到了敌军主力部队。两军同时停了下来。

    许仙骑马和赵玢并肩而行,放眼望过去,右边尽是辽国旗帜,为首一位将军玄sè铠甲,胯下一匹黑sè神骏的马,箭袋斜斜地挂在鞍边。一柄长戟被他握在了手上,那气势,仿佛随时可以化成一匹黑狼吞噬一切。萧纯,契丹的狼神!

    左边是西夏的大军,领头一人骑白马,一身比白马还要白亮的银甲,腰边一柄极长的细剑,宛若细长锐利的鹰喙,令人不敢掳其锋芒。元晋,西夏的鹰神!

    而赵玢,身着黄龙金甲,上嵌黑sè玄铁片,仿佛是豹子身上的斑纹。不着头盔,头发略显凌乱,却又添了几分狂乱之气。他的眼睛深邃而充满了兴奋,像是盯上了食物的猎豹。他的武器是一柄厚实的长刃黑刀,无鞘,就像赵玢一般的直接,朴素。赵玢,大宋的豹神!

    两军在百丈外停了下来,三人分别出阵,向对方而去。

    “萧纯,元晋,haha!”赵玢daxiao着。

    萧纯晃了晃长戟,戟上的环“叮当”响着:“我们又见面了,赵玢。”他的汉音有些生硬。

    元晋弹了弹剑鞘:“这么多年,我们三国一直互相攻伐,遇到一起,还是第一次。”相比之下,他的汉语好得就像是在中原长大的。

    “是啊,haha,元晋,你的破剑在我的刀下败了四次了,怎么还不丢掉?”三人就像老朋友一般互相说着话,而两军将士仿佛习以为常了,不动也不闹。

    “在打败你之前,它不会退休的。”元晋笑了笑。

    “喂,老萧,上次你丢盔弃甲地逃回去,你家耶律老儿没有找你的麻烦吗?”赵玢向萧纯露出了尖尖的虎牙。

    萧纯“哼”了一声:“托你的福,我被连降三级。”

    “不过zuihou还是官复原职了,”元晋笑眯眯地道:“辽国好象没有别的大将了。”

    萧纯又“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haha,不说了,这次怎样,老规矩?”赵玢挥了挥黑刀。

    元晋看了萧纯一眼:“不好吧,这次任务在身,速战速决?”

    萧纯摇了摇头:“fangbian难得,我想zhidao我这些ri子练得怎样了。”

    “那就打一架吧。”赵玢摩掌擦拳,一副随时jihui开打的样子。

    元晋点点头,纵马后退几步。三人对峙,杀气如同旋涡一般从三人中间散发出来,令周围的将士禁不住想要后退。

    许仙却好象一点也不受威胁,反而感觉很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向一旁被全副盔甲压得不堪重负的妻子道:“他们在干吗?”

    白素贞摇了摇头,头盔缓缓地摆动着,摇摇yu坠。

    “对了,你好象没有杀过人。”许仙发现了她的异样:“初次上战场,没事吧?”

    她又摇了摇头,咬着牙,生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呕出来。这个地方,血腥味好浓好浓,就像曾有千万的人殒首于此。那股怨念,那种气息,甚至她怀疑自己每走一步,地上都能溢出血液来。许仙说得没有错,她一个人都没有杀过,自然无法适应这样的环境。

    而许仙,简直就是修罗场中走出来的。前世的他,为神王平定修罗界的叛乱,杀的人,又何止千万。今世他杀的神族,更是不计其数。杀人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所以在这样的气氛里,他还能无聊地打哈欠。而赵玢三人的杀气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如果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许仙柔声道。

    她坚定地摇着头,神sè好过了些——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他独自上战场,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行!

    许仙看着她,仿佛能明白她的思想一般,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勒缰的手。她身子一颤,慢慢镇定下来。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向许仙虚弱地一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杀人的事。

    许仙这才缩回手,看看左右没人注意,顿时松了口气。

    “小心了!”元晋突然锐啸一声,就像鹰的长鸣,令人心惊胆战地抬起头,惟恐有一只巨鹰会扑下来将自己啄死。

    细剑出鞘,带起一片寒光。当人们想去看他的剑时,却发现他手里根本没有剑,只有一道道寒光跳跃着,带着捉摸不定的气息,向赵玢迅速刺去。

    “叮”的一声,黑刀架住了寒光。寒光只一刺,便缩了回去,然后挑向赵玢的面门。赵玢想都没有想就举刀上挡,然后下斜,果然寒光一刺不成,又向下递去,被黑刀截个正着。这下众人看清了,那是一柄极细极细的,剑尖只有针尖粗细的长剑。细剑挥动的同时,会令人忍不住担心这剑会不会突然断掉。danshi众人的担心是多余的,细剑飞速向前刺着,发出“哧哧”之声,那道寒光连贯自然,仿佛闪电一般纤细,而有无穷威力。

    赵玢轻松地挡着,他zhidao,这不过是高cháo之前的热身。

    环声响起,一股杀气直逼左胸。赵玢一勒缰绳,座下骏马长嘶一声,前蹄飞起,在突然而来的长戟尖上踢了一脚。马的liliang何其之大,长戟来势立偏,向元晋打去。

    以细剑对长戟,看起来吃亏的好象是前者,但元晋不慌不忙向后一仰,细剑同时向戟上削去。“叮”的一声,戟上金环被削掉一个。萧纯心痛地吼了起来,长戟向下便打:“元晋,你陪我金环来!”

    元晋伸剑一拨,祸水东引,长戟袭向赵玢:“不就是一金环吗,回去再弄一个不就是了。”

    赵玢架住了长戟,伸指弹了弹剩下的金环,笑道:“就是啊。”

    “你们懂个屁,”萧纯将长戟舞了一个圈,向两人扫去:“那是老子一年俸禄打出来的。”

    “看不出你是个清官啊。”赵玢一挡一挑,长戟xiangshang蹦去。

    萧纯借力一压,长戟打向元晋。元晋持住细剑两头,兜住了长戟,然后一弹,长戟又xiangshang飞起。

    “怒天八式,奔狼诀!”萧纯狂吼一声,长戟带起重重残影,向元晋扫去。

    “哇,动真格了。”元晋不敢硬接这一招,勒马就要后退。说时迟,那时快,长戟风一般地扫中了元晋,萧纯一呆,就见长戟毫无阻碍地从他身上扫过。画面模糊了一下,他才看清元晋早已退到了三步以外。

    “哇haha,闪腰式啊!”赵玢兴奋地怪叫一声,黑刀一转,向萧纯砍去。

    “是闪马式!”元晋大声纠正,细剑一挺,也向萧纯攻到。

    “幻狼千影杀!”萧纯胸中怒气膨胀,liliang达到了至高点。空气中幻出了重重黑影,每一个黑影都挥舞着长戟,用不同的招式攻向两人。战场上顿时一片肃杀,仿佛千军万马在此交锋一般。

    “华而不实!”赵玢大骂一声,黑刀狂舞,一股旋风自刀下衍生,绕着赵玢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天然的风盾。只听“当当”数声,长戟和黑刀的每一次交锋都带起了耀目的火光,照得战场昏暗无比。

    而元晋右手连抖,剑尖迅速地向幻影的眼睛处点去,有多少个幻影,那一瞬间他就出了多少剑。那shihou快得让人已无法看到剑和手了。

    “狂鹰三扑!”一个身影拔地而起,剑影笼罩着方圆三丈。

    “吼什么吼,人家萧纯靠吼增加招数的威力,你耍什么白痴。”赵玢说着跃上马背,黑刀向周围扫了一圈,然后狂吼一声,黑刀上挺,一条黑sè的巨龙自刀中脱离而出,径直向元晋扑去。

    元晋吃了一惊,提剑直指龙嘴。剑上仿佛也幻出了一只巨鹰,正用它juda的喙猛啄黑龙。

    “叮”的一声细剑弯起,然后弹直,他也随着这股liliang飞上了天。

    终究还是我厉害些!赵玢心中正喜,突然感觉到切肤的杀气。他想也没想,回手就是一刀。然而龙气脱离的黑刀怎也挡不住萧纯泰山般巨力的一戟。赵玢连人带马翻倒下来,他及时离开了马鞍的纠缠,打了个滚,躲过萧纯愤怒的一击。

    长戟深深钉入地下,萧纯正要将之拔起,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元晋连人带剑扑了下来,直奔萧纯。

    萧纯一声巨吼,震得周围马匹惊慌乱踢,两军将士们纷纷捂住了耳朵。他身上的衣服应声而裂,露出了强健胸肌上纹着的黑sè狂狼。细剑刺在他的心口上,再次一弯,将元晋弹开。元晋在空中潇洒地一个转身,唯美地落地,顺便将赵玢扶了起来:“靠,太变态了。”

    赵玢黑刀指空,黑龙从天而降,回到了刀中:“老萧,元晋的剑不大中用。不如你站在那边不动,让我劈几刀试试。”

    萧纯哼了一声,拔起沙地中嵌着的长戟,怒火渐消,杀气也慢慢消失:“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我们不能耽误了正事。”

    赵玢和元晋对望了一眼,摊了摊手:“好了,这次算你胜。”他说着拍了拍坐骑身上的沙土,爬了上去。

    三人各自上马,一拱手,向自阵中驰去。

    战场重新变得紧张起来,撕杀随时都将开始。

    许仙有些不知所措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边李淳厚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王爷和他们对阵多年,虽然各自为政,但已是最haode朋友了。这些年他们在韬略,武艺,军阵上多有交手,一直互有胜败。像这样开战之前打一架,已经是三军不成文的规定了。”

    许仙转了转有些坚硬的脖子:“这、这么打仗,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跟着王爷,今后闻所未闻的事多了。”任道摸了摸他的大胡子,一副不屑的样子。

    “就像许大人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两军对阵之前还敢摸身边这位的手,那才真的是闻所未闻呢。”任明讽刺道。

    惨了,还是被看到了!

    许仙脸都白了。白素贞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原先难受的感觉顿时淡了几分。

    赵玢策马回到了阵前,伸指一弹刀刃,刀上发出一声龙吟。他大叫道:“将士听令,冲锋——”

    宋军发出整齐的回应声,蓄势以久的liliang爆发出来,虎狼一般冲向辽夏大军。

    联军后退一步,juda的盾牌摆了出来,弓箭手迅速上前,对准了宋军,jihui一到shè程,便即发shè。

    赵玢兴奋地叫唤着,冲在了最前面,见到这阵势,黑刀一挥,一道玄sè刀气斩向盾手。惨叫声连响,正前方巨盾半数从中裂开,剩下的也满是裂痕,不能用了。

    “haha,十七个,比上回多一个。”赵玢daxiao着,反手将黑刀到鞍上,取下背上弓箭,挟了三枝箭在手中,弓弦声响,敌方三个弓箭手倒了下来。

    这时宋军亦冲到了弓箭手的shè程之中,顿时满天箭矢,暴雨一般向宋军落去。

    赵玢快手接过shè向自己的箭,搭弦shè了回去。一箭一个,一个不落。宋军阵后也shè出了满天箭雨,一sudu,双方互有伤亡。

    “枪兵队,突刺!”

    说话间,宋军已冲到了联军面前,两军迅速地融在了一起。这个,就是真正的肉搏了。

    赵玢仿佛狼进了羊群一般,黑刀兴奋地挥舞着,每一刀下去,都带起一片血浪。

    许仙冲进了敌阵,专找敌方的将领杀。不一会儿,他的剑下已倒了数十个小军官。

    杀得正兴起,身后突然飞来一枝箭,许仙手疾眼快,拨开了。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战锤砸了过来。许仙举剑一挡,一声巨响,他浑身剧震,险些吐出血来。“呼”的一声,又是一柄战锤跟了过来,重重砸在剑上。许仙感到一股巨力从锤子上传了过来,对着自己狠狠一下。一口凝固的血块吐了出来,他倒撞下马,虎口迸开,剑几乎脱手飞出。

    直觉地向后弹起,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许仙向偷袭者看去。

    只见那人只着了轻甲,双手各拎了一柄战锤,一身雄壮之极的肌肉,脸上没有胡子,秃头,看起来凶神恶煞,又有些滑稽。

    “你,就是用箭shè我马的人?”那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

    许仙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将口中的血块咽了下去:“你是谁?”

    那人举锤,将挥刀砍向他的宋军士兵远远打飞出去:“辽将,阿古不花。”

    “哦,被我一箭吓跑的那个。”许仙恍然道。

    阿古不花却不受激:“你的箭法虽好,武功却不怎么样。”

    “嘿,我的箭法也不好。”许仙一笑,回手一剑,插进了一个辽兵的肚子里。

    “那你今ri就死定了。”阿古不花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右锤平举,手上肌肉贲起,将有动作。

    许仙一个呼哨,闪身后跃,逃入了辽军之中,左闪右突,毙了几个辽兵。

    阿古不花怒吼一声,追了过去:“临阵脱逃,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danshi被我一箭吓跑的你,就更加不是英雄好汉。”许仙边逃边喊回去。跃过了敌人戳过来的长枪,他一手抓住了那枪,连着人向后扔去。

    阿古不花见自己的士兵飞了过来,伸手想去扶,却忘记了手上有锤子。于是那个可怜的士兵惨叫一声,横尸当场。他呆了一呆,更加怒了,叽里呱啦地叫了一通辽语,更加卖力地追了上去。

    许仙一路向前跑着,谁攻击他他就抓起谁扔回去。阿古不花不敢再接,只好闪向一边。这样一来,就阻了他的脚步,许仙渐渐跑得远了。

    许仙跑着跑着,发现这周围的敌军是越来越多,我军却越来越少,回头一看,喝,跑到敌阵里头了。他吓了一跳,调头就跑回去。

    阿古不花失了许仙的踪影,正感颓丧,突见前方哗然,却是许仙又跑了回来,不由得大喜,连忙迎了过去。

    许仙跑了一会儿,见到阿古不花那个煞神向自己冲来,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前方将士纷纷给他让路——谁也不想被他抓住了扔回去,压到人也就罢了,要是没压到,压着了花花草草也不好了嘛。

    没有了阻力,阿古不花追得更快了,眼见就要追上许仙。许仙感到背后杀气充沛,一回头,妈呀,阿古不花就在身后五步的地方。

    许仙紧急刹车,蹲下了身子。阿古不花想不到他会停下来,一时刹不住,被他一拌,整个人向前扑去。沉重的身体剧烈撞击地球,扬起了漫天沙土。

    许仙迅速站起来,向来处跑去。背后阿古不花“嗷嗷”叫着,又追了过来。

    前方突然多了数十把明晃晃的长枪,凝神看去,原来是辽军jihui了长枪队来对付他。高速冲刺中的他刹不住势头,猛地向下一扑,一个漂亮的滑垒,从长枪下钻了出去,双脚连踹,踢倒了几个枪兵,夺路就逃。后面阿古不花连声怪叫,总算是在撞上长枪之前停下了脚步。见许仙跑了过去,他恼怒地将两个枪兵扔开,大步追了上去。

    急速冲刺之中,许仙撞飞了几个人,也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了。

    “妈的,天杀的蛮子,还是人不是。”许仙感觉他好象又快追上了,猛地蹲下身子。一声惨叫,阿古不花再次飞向前。这次许仙直接在他背上一踩,继续向前跑去:“一次上当不是你的错,第二次上当你就是白痴一头。”

    同样在敌阵中杀得热火朝天的白马将军李淳厚听到了这边非比寻常的sāo动,百忙之中一看,顿时呆了。片刻,捋须赞道:“昔者赵子龙七进七出,也不过如此了。”

    白素贞骑在马上,茫然地看着四周。震天的喊杀声,哀号声,兵器声,血飞溅起的声音……声声震撼着她的心灵。

    这就是杀戮啊,无边的杀戮!

    从前她只是杀戮的旁边者,所以感受不深,而今天,她直接置身于杀戮的中心,那种震撼可想而知。

    一千年来,她从未杀过任何生灵,也极少见血。并非是她的慈悲,而是生在魔界,便觉得每一个生灵皆是平等,即便是一只蚂蚁,也有可能成为魔族的一员,自己有什么资格剥夺它的生命?

    而人类,哪怕人类主动找她的麻烦,她也总是抱着消极的心理躲避着:我不愿杀生,也希望你别来杀我。

    今天,今天她可以躲得过吗?她的手上能够不沾任何血腥吗?

    无数兵器向她打来,她一一拨开,心中依旧一片茫然。

    我要杀人吗?我……该杀人吗?

    风声响起,一片肃杀。

    一柄大刀向她砍过来,她下意识地一伸手。眼前一个西夏士兵大睁着眼睛,带着极度不甘的神情倒了下去。他到死也想不通,为什么剑能够刺得比大刀远。

    “我……我杀人了……”手中长剑落了下来,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还溅着那士兵的鲜血。

    眼前的西夏士兵死不瞑目,胸口上一个伤口还在向外涌着鲜血,生命却已离他而去。

    茫然,恐惧……原来这就是第一次杀人的感觉。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的脸sè变得惨白一片。

    “你在发什么呆!”许仙不知什么冲了过来,拔起身子,将她从马上抱起。一把刀在他臂上割了一道,他闷哼一声,跃下马去,继续向前奔跑。身后,阿古不花急急追赶着。

    “你、你受伤了!”白素贞回过神来,按住了他的伤口。伤口没有流血,danshi依然能够感觉到这一刀割得很深很深。

    “看来我真不该让你来。”许仙沉声道。

    “不,我要来,我要……保护你!”她咬牙道。

    许仙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杀了一个人,就已经恍惚成这样,连你自己也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人。”

    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她呜咽道:“你怎么能……”

    许仙深吸一口气,感到阿古不花离自己越来越近:“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永远不杀人的。除非你呆在魔界那样的世外桃源。不,哪怕是魔界,也有硝烟滚滚的。你还记得一千年前么?”

    白素贞茫然点头。

    “一千年前神族进犯的,魔界的将士们又何尝想杀人?danshi他们不能不杀人,不杀人,如何保卫自己的家园?”

    “杀人,有并不是罪孽,如果你的动机是haode,杀人又何尝不是件好事。”许仙石破天惊地道:“如果有一个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坏人站在你面前,你会不会杀他?”

    白素贞摇了摇头。

    “如果那个人杀了你的父母,杀了你的爱人,你杀他不杀?”

    白素贞的心在挣扎着:“我……”

    许仙叹了口气,将她放下,握紧了剑,向阿古不花走去。

    阿古不花见他主动停了下来,怀疑有诈,也跟着止步。正暗自庆幸这回没有着道,就看到许仙向自己走了过来,看起来像是想好好打一架。

    他大喜之下舒展舒展肌肉,双锤互击,发出“碰”的一声:“南蛮子,怎么不跑了?”

    许仙“哼”的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怎能临阵脱逃,你跑了这么久,终于肯停下来堂堂正正打一架了。”听起来好象刚才一直在逃跑的是阿古不花,而在追赶的人是他似的。

    阿古不花气炸了肺:“胡、胡说八道,你、你——”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许仙肃然道。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但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阿古不花叫道。

    许仙不屑地撇了撇嘴:“莫非你又想拖延sudu不成,话这么多,到底打不打啊?”

    阿古不花感到气血上涌,zuihou一线理智也崩溃了。他狂吼一声,一锤砸了过去。许仙轻轻一剑架住,神情轻松得像喝水一般。阿古不花气昏了头,所以没有考虑刚才许仙为何被他打得飞去出去,而zhandou却接得如此轻松。

    一锤,一剑,一剑,一锤。

    阿古不花用尽的全力,总想将那看起来生了锈的破剑砸断,但那剑却结实得很,任他怎么打,连口都没有卷一下。

    每一锤下来,许仙的剑都向下微微一沉,卸去那万斤的力道,然后再抬起来,攻向隐在战锤之后的阿古不花。

    右锤攻,左锤守。阿古不花身经百战,双锤早已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锤攻到,许仙旋身而起,一道剑影飞过,荡开了战锤。阿古不花只感到手上一麻,战锤险些脱手落地。

    许仙不住旋转着,像一个陀螺,旋转的同时身子在不住的拔高,很快来到了阿古不花上方。许仙头下脚上,旋转着,向阿古不花坠了过去。阿古不花被他的气势所迫,一只脚跪到了地上。以他为中心,周围的沙地形成了一个旋涡,沙子不断吹向四周,露出了黄sè的土壤。

    高速旋动的剑尖在阿古不花举起防御的战锤上一点,阿古不花整个人陷进了泥土中。许仙在他头上一按,在空中一个翻身,潇洒地落地。提剑一抹,天地间仿佛暗了下来,阿古不花眼中只剩下了许仙一人,他的剑慢慢地消失,渐渐地,他的人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阿古不花额上的汗水淋漓而下。他吃力地将脚从土中拔了出来,平ri里提得轻松无比的战锤仿佛重了百倍,拿在手中是那样的沉。

    只听许仙一声清啸,天地重见光明,而他的剑不知什么已到了阿古不花的颈边,人影一闪,许仙握住了剑柄,剑锋贴住了他的肌肉。

    阿古不花不敢再动,惊恐地瞥了瞥那剑,喉中咕嘟一声,咽下一口口水。

    “认输了吧?”许仙有些虚弱地问道,脸上全无血sè。

    阿古不花不甘,但心服口服地点了点头。

    许仙缩回剑,斜指地面:“那你走吧,我没兴趣杀一个手下败将。”

    阿古不花怀疑地后退一步,见他确实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这才转过身去。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许仙慢慢弯下了身子,捂住了胸口,勉强以剑撑地,才得以不倒下去。

    “相公,你怎么了!”一直在旁观战的白素贞惊呼一声。

    阿古不花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猛地将战锤提了起来,飞速转身,向许仙打去。

    “你做什么!”白素贞怒叱道。

    纤掌飞起,重重印在他的胸口上。那挟怒的一掌是那样的重,威力早已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围。

    战锤脱手飞了起来,阿古不花听到了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快扩展到全身,他的骨头全都碎了。他软软地倒在地上,战锤从空中落下,砸在了他的胸口上。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头歪到一边,不动了,眼睛兀自圆睁着,仿佛在申诉着什么。

    “相公!”白素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杀了一个人,她扶住了许仙,全副心思都为他一人而牵动着。

    “你看……”许仙艰难地道:“你杀了他,为我杀了他。”

    白素贞看了阿古不花一眼,心中被深深的关切充满了,竟没有太多的震撼。

    “为心爱的人杀人……很自然,是不是?”许仙抓着胸口的口越来越紧,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是、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刚才的一瞬间,她只有种杀死那人的冲动,却没有其他的顾虑。或许真像许仙所说,为心爱的人杀人是很自然的事,因为那人威胁到了爱人的生命。再想想许仙,浴血破浪城,血洗金山寺,不也正是为了她么?

    原来,一旦爱上一个人,心中就被他占据了,他永远被放在第一位,自己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

    泪水簌簌地落下,她已不懂去抹拭了。

    见她明白了,许仙勉力微笑了一下,抓着胸口的手一松,失去了意识。

    “相公!”她将他紧紧拥进怀中。

    周围的宋兵默默站成一个圈子,围着两人,为他们挡下了所有的敌人,所有的危险,

    战场上,风在“呼呼”地吹着,战旗猎猎,仿佛在为所有死去的人致哀。

    战争,什么才能结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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