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上午,许增生在市组织部副部长李路的陪同下,抵达徐源县,下午,李部长在徐源县县委领导干部大会上宣读了《关于许增生同志的任命通知》,许增生同志任徐源县任副书记、常委、委员,提名为徐源县人民政府县长候选人,由县委书记王雄主持会议。
正式任命会在下一次的人大常委会上通过,会议散去,许增生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来自安远市的电话。
“许局长……许县长,行知被公安局抓了!”电话是司机刘大强打过来的,他的关系还没转到徐源县来。
许增生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刘大强急道:“有人报警说在安远大学发生了恶性人身伤害,警察赶到后当场抓住了行知,伤者叫曲刚,是李为先儿子李硕的朋友,有人亲眼看到,昨天下午行知与李硕发生了冲突,现在人已经被送到人民医院了,暂时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据说再也醒不过来了。还有,行知刚刚被开除了学籍。”
“什么时候的事情!”许增生喝道,凭心而论,他不相信四儿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刘大强道:“昨天晚上八点。”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还在安远,我为什么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许增生怒了,他的直觉就是这谁在动自己的儿子?
刘大强有些畏惧道:“据公安局的局长说,昨天晚上,行知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所以公安局的人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是中午知道的,不过现在才联系到您。”
“等我电话!”许增生深吸一口气,挂了电话,许增生敏感的想不是某个仇家在赶尽杀绝,但又摇了摇头,市里高层的博弈已经尘埃落定,不论是输赢,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暗中下这个手。
许增生一个电话打到了安远市局,邹局那头的语气很沉重。
“老许,对不起,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这个案子我不能透露。我只能告诉你,李硕现在一口咬定说,曲刚替他去找许行知算账,很久都还没回来,他就报了警。”邹局沉默了一会,继续道:“许行知现在无法解释他那半个小时到底去哪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许增生轻轻说了声谢谢,直接挂下了电话。
等等,事情发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都还没定案,为什么安远大学会这么快就开除四儿的学籍,难道?
许增生沉吟着,想了想,没有拨通刘大强的电话,而是直接叫道:“徐常,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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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韫走在安远大学内,心事重重,她刚刚去校外的小旅馆看了看,冯冬和她母亲已经不知所踪,陈宏进也被带进去调查了。
“张韫同学,你可让我好找!”
张韫听到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便迟疑道:“你是?”
陌生男子表情严肃道:“你相信许行知会杀人吗?”
张韫明白了什么,她连连摇头:“我不相信!”
陌生男子松了一口气:“张韫同学,我是徐源县县长的秘书,徐常。哦,县长就是许行知的父亲!你能把昨天,许行知与李硕发生冲突的事情,详细告诉我吗?”
张韫就将不久前在公安局录的口供复述了一遍,紧接着问:“许行知能出来吗?”
徐常说了声不知道,叹息着道谢然后离去了,张韫呆呆的咬了咬嘴唇,做出了决定……
市委副书记办公室内,张韫坚定道:“……姨父,我相信许行知是被陷害的!”
市委副书记万远耐心的听完张韫的话,然后苦笑道:“小韫,人心隔肚皮啊,他被警察当场抓到,就已经说明问题了。”他手头一摊子事情,要不是张韫在这,哪有空听这些事情。
张韫咬了咬嘴唇:“哪有刚刚调查,就被开除学籍的。”
万远翻开了手头上的文件,笑呵呵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学校怕造成不良影响,直接通报也是正常的事情。”
张韫急道:“姨父,冯冬和她的母亲都失踪了,要是我再不把真相说出来,也许我就是下一个失踪的!”
万远愣了一下,这句话就很严重了,他沉声道:“小韫,你如果知道原委曲折,就说出来!”
张韫道:“冯冬是被副校长李学先强奸的!”
万远道:“你说这话有证据吗?”
“那倒没有!”张韫紧接着补充道,“是许行知昨晚说的,他可能没说也不一定!”
万远寻思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到了局长办公室。“邹局长,我是万远,有点事情,不用,我到你局里去吧,嗯,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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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
许行知的脸色铁青,在警察的监视与反复询问下,硬是不松口,这可不比在徐源县局,那是大摆威风,现在是看别人大摆威风,吃了不少的苦头。
“你到底认不认识曲刚!说不说!”
曲刚曲刚,曲尼玛个比,许行知心里狠狠的怒骂,锐利的目光盯着那警察,又缓缓收了回来,照章办事,不怪他们。那个曲刚只是可怜的棋子,李学先下手还真是狠辣,说打个半死就打个半死,而且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冯冬母子都已经失踪了。
许行知紧咬牙关不说一句话,多说多错,而且他也担心局里有李学先的人,他现在期望着,就是能见到张韫,才好将证物藏着的地方告诉她。
其他人不行,他没有时间去说明来龙去脉。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张韫在一个微胖中年男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看肩章好像是市局局长。
“万书记,就是他了。”邹局道。
负责审讯的警察退了出去,邹局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和万远说话,张韫坐在许行知对面,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万远轻咳了一声,连忙转过头去。
“我相信你!”张韫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真诚。
许行知迟疑了一下,他很快领悟了张韫的眼神,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悄悄的在她手心里划了几下,然后道:“谢谢你来看我。”
“我会帮你请律师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张韫心领神会,跟着姨父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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