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笑傲江湖同人)[笑傲/冲平]予君一世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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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坐了不一会儿,令狐冲便也出来了,走到他身前一站,咧开嘴笑。

    林平之翻翻白眼,把身子转过去,理也不理。

    令狐冲眨眨眼,凑合着又到他面前去。林平之抬眼就能看到他大大的笑容,气不打一出来,怒道:“你又要干嘛?”

    令狐冲却不回答,只伸出手给他,手上捧着一块湿手巾,还是热腾腾的。

    林平之一怔,才感觉到脸上的泥都干了,紧巴巴的难受。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这个家伙虽然讨厌,毕竟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人。便接过来,自己擦拭脸上的泥污。令狐冲见他接了,就忍不住喜滋滋的,告诉他:“这边这边,往右边一点,上边还有,对对对,就这里再多擦几下。”末了问:“我帮你擦,好不好?”

    林平之鼻子都快气歪了,没好气的道:“不劳你大驾。”

    令狐冲陪笑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林平之冷笑:“笑话,我生你的气?我生得着么?”

    令狐冲无奈,长长地叹一口气,说:“我本来以为,最难讨好的是你爹爹。结果他老人家那么慈祥和气,反倒是你整天凶巴巴的。你和你爹爹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林平之哼道:“我爹爹那是被你蒙蔽,他不知道你心里……”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跳起来叫道:“好啊,你自己也说你是在讨好我爹!亏我爹还拿你当个正派人。你说,你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令狐冲苦着脸说:“我能打什么主意?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拿我当坏人?我若真是个坏人,早就点倒你拐跑了。还用得着在这儿听你呼来喝去么?”林平之怒道:“谁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令狐冲叹一口气,说:“我的目的,我今天一见到你便对你说了,可你不相信,我有什么法子。”

    林平之说:“你说的都是些风话,正常人根本说不出来的,就算你不是坏人,你也是个臭流氓死变态!”

    令狐冲眨眨眼,跳起来叫道:“我是臭流氓死变态?你是说你爹眼瞎了吗?他老人家可是没口子的夸我,还拉着我要跟我拜把子呢……”林平之越听越气,恨得牙根痒痒,想打却又明知打不过,一甩手便走。

    令狐冲见他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他。林平之一双墨眉倒竖起来,怒道:“你想干什么?你放尊重些!”令狐冲忙不迭的放手,苦笑道:“我知道你不记得我,我不怪你,算我不该回来这样早。你不爱听我说我的事,你爹的话你总该听罢。他老人家派我来,让我带你回去。”

    林平之冷冷的道:“我知道,我会回去。我自己有手有脚,不用别人带。”令狐冲一怔,笑道:“这会儿你们镖局门口闹事儿的街坊也不知道散了没有。你愿意回去当然好,不过我想着,他们无非是为了多闹几个钱,你可没必要跟他们纠缠。晚上悄悄地回去,只要你爹消了气,就好了。”

    林平之冷笑道:“我可不如你这样聪明机灵。我自己的错,本就该我自己承担。要是因为我的缘故,损了镖局的名声,我就成了林家的罪人了。”

    令狐冲忽然发起火来,恨道:“林家林家,你心里眼里只有你的林家。你林家有没有好名声比你自己会不会受苦会不会挨罚重要得多是不是?”

    林平之淡淡的说:“本来就是的。”

    令狐冲愣住,喃喃的道:“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难怪你后来会做出那种决定,会那样伤害你自己。”

    林平之皱眉看着他,嗤笑道:“什么决定?什么伤害我自己?哼,倒像是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令狐冲说:“我就是知道。”他牢牢的注视着林平之,柔声说:“后来发生过什么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我一定再不会让你遭受任何伤害。”

    林平之瞪着他,牙缝里挤出话来:“死变态。”

    他翻着白眼,转身就走。令狐冲愣了愣,在他身后一路跟着,跟着他进了禅房,在他身后听着他和梁师傅商量回去的事。梁师傅笑道:“本来我也不赞成躲到庙里来,但你娘一片爱子之心,不答应岂不是伤了她的心?回去也好,不过得好好跟你娘说,别让她难受。”

    林平之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

    当天下午,林平之便回家去了。他身边跟随着六七个人,浩浩荡荡的,早上怎么样来,晚上怎么样回去,十分劳民伤财。令狐冲也在其中,他视而不见,倒也没有表示反对。及至到了家,见门外围着的众街坊已经散了,大门前冷冷清清的。进了门,门房说:“少镖头,您可算是回来了,总镖头发了一天脾气,连晚饭都没吃。”

    林平之急忙快步走进大厅,迎面看见父亲在上首坐着,面沉似水。紧走几步,在他面前跪下。

    梁师傅也进了大厅,对林震南拱手,两人相互见了礼,梁师傅陪笑道:“总镖头,平儿这孩子,有担当,有骨气,是个好孩子。是他自己说的,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先前原是我逼着他走的,怕总镖头正在气头上,再把孩子逼出个好歹,总镖头要怪,就先怪我罢。”

    林震南苦笑道:“梁兄弟,你眼看着他从小长大,你心疼这孩子我知道,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是他纵马行凶,难道还想逃脱了责罚?平之,你说,为父罚你,该是不该?”

    林平之低声说:“父亲曾有严令,那匹乌云狮子野性难驯,不许我骑。是孩儿一时糊涂非骑不可,才酿成祸事。孩儿的错孩儿承担,请爹爹责罚。”

    林震南怒道:“你心里很明白嘛,你哪里是一时糊涂?你面上乖巧,私下里性子顽劣主意正,专会变着花样淘气,难道我做父亲的不知道?我今天不狠狠罚你,将来还不知道要惹什么大乱子!”越说越生气,等不及童仆去取家法伺候,自己四下乱看,找能拿来打骂责罚的东西,忽然瞧见供瓶里插着根檀木嵌八宝镶金如意,不分好歹,抽了出来,照着林平之后背狠狠地打了两下。

    檀木这东西是硬木,韧性又好,打在人身上那声音如击败革。梁师傅要拦,却没拦住。林平之硬气的很,咬着牙关哼都没哼一声,令狐冲在大厅门外看着,顿时急了,一头冲进去,林震南第三下便没打下去,被他用手架住了手腕。

    他这只右手练的是独孤九剑,稳定灵活天下无双。林震南被他一拿手腕,冷汗就冒出来了。武功高不高明另说,老江湖眼力却是实打实的。定了定神,问:“令狐贤侄,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冲气急败坏,说:“林伯父,你不能打他!”他满头满脸都红涨了,喘着粗气,一肚子的话,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林平之也急了,生怕他在父亲面前说出什么不尴不尬的话来,跳起身叫道:“与你有什么干系!我们林家的事我们自己说了算,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跑来啰嗦!”

    令狐冲说:“我不管,我不能眼看着你……”林平之不由分说,撕罗开他握着父亲手腕的手,把他连推带搡地往门外赶,边赶边嚷:“你以为你救过我,我们家的事你就有资格说话了吗?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我家有我家的规矩,容不得外人半句闲言碎语!”

    令狐冲叫出声:“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挨打?”

    林平之劈头盖脸的嚷回去:“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令狐大侠?”

    “令狐大侠”四个字听在耳朵里,莫名的熟悉,熟悉到令狐冲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平之把他推到门外,快手快脚的关了门,上了门闩,不理他在门外乱敲乱喊,回身走到父亲身前,撩衣跪下,说道:“请父亲继续责罚。”

    令狐冲在外面敲着门喊:“林伯父,你不能打他。他自己九死一生还生怕伤到别人,他自己摔伤了还只知道担心别人是不是受伤,他那么好的人,你不能再打他!”门外众人怎么拦也拦不住。林平之用手捂住耳朵,伏在地上叫道:“爹,你罚我吧。孩儿知错了。”

    梁师傅在旁边劝道:“平之是什么样的孩子,大伙儿都有目共睹,总镖头,你也别把孩子管束得太严厉了,念在他确实有善心也有孝心,这顿打就免了吧!”

    林震南被令狐冲在外面嚷得心烦意乱。看看儿子眉目娟好的面孔,只觉得肝火蹭蹭的窜,怒喝道:“他小小年纪,便不听话。不给他吃够教训,他迟迟早早还要坏上百倍!”说着,举起檀木如意,狠狠地又打了林平之十来下。

    林平之一开始硬气,咬着牙忍痛一声不吭,打到第三下,便缩了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控制住,呻吟声从牙缝里漏出来。门外令狐冲一怔,竟是听出了他的痛吟声,扑到门上乱拍,叫道:“平之,你怎么了?”

    忽然门闩声响,他退后一步,看梁师傅冷着脸出现在门口,低声问他:“你是生怕平儿挨打挨得少了,是吗?”

    令狐冲本想冲进去,闻言立时怔住。透过缝隙看大厅里面,林平之已经直不起腰,两手撑着地,由着父亲手中的檀木如意狠狠地挞在脊背上。

    第十一章

    林平之挨了父亲一顿打,还不算完,还要关到祠堂去跪祖先。林家的祠堂就在宅子的东北角,清清幽幽一个大院子。

    林夫人跟林震南没完没了地大闹,林震南疲于应付,也就没严加看管祠堂里的林平之。但林平之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牌位前,老老实实一遍一遍地抄写他祖先留下的训诫。

    祠堂可不是外人能随便进出的地方。令狐冲爬上一棵大树,攀在枝头上,总算看清了林平之跪着的背影。幸好是夏天,门窗都大开着。他对着里面轻声喊:“平之,平之?”

    林平之听见了,回头看看,在树叶中间看到了那个大活人,却冷着脸一声不吱,回过身继续抄写他的祖先训诫。

    令狐冲无奈,只好继续攀在那里看着他。他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的人,他老是梦见他在怎么追也追不到的前方,悲苦、无助而又疯狂的样子。有时候梦里的令狐冲很脆弱,会望着他哭,会哭着把自己惊醒。

    现在那个人就在眼前,活生生的,虽然受了委屈,总好过梦里那样子。

    真喜欢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就好。他穿着宽大长衫,腰间没有系腰带,布料挂在肩膀上,笼罩在其中的身体的线条流畅美好。

    林平之默默的抄写。身后不远处有个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心里知道,本来想视而不见就是了,却越抄写,越烦燥。

    越烦燥越不能去吵闹。他心里告诉自己,慢慢地习惯就好了,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当这也是种历练。他慢慢地抄写,手却在微微的发抖。为什么心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生气?其实那个人……虽然讨厌,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啊……

    怎么打、怎么骂都还是一样高高兴兴的人,傻乎乎的,好像不知道生气,也不知道痛一样。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是疯话吗?如果是……可他看起来明明一点都不疯,如果不是疯话呢?世上又怎么会有这样奇诡的事发生?

    他说将来自己会和他……呸呸呸,他胡说!自己明明是个再正经不过的人了,从来最讨厌就是这种登徒子;现在最讨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谁让他就喜欢胡说八道?连背着个老人家又挑着副沉重担子的时候还不忘了胡说八道。他问:“我有那么吓人吗?我真的那么讨厌吗?”那时候那副样子,还真是很讨厌。

    林平之忽然发现自己在笑。他吓了一跳,自己正了正脸色,就发现正在抄写的这页纸已经一塌糊涂,之前写的字都成了一个一个墨团团。那个死变态啊,连想想他都要耽误正经事。

    他换了一页纸,重新抄写。令狐冲也没有再出声打扰。

    当他抄完又一遍,令狐冲还是没有出声。这就有些非同寻常了,回头看看,那个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攀在树枝上,不由有些担心。反正四下也无人,悄悄地起身,走到树下去看——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令狐冲像个大狗熊一样抱着树杈,脸朝下,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事,他咧着嘴,口水都滴下来了。

    林平之一生气就忍不住要爆发出来:“令狐冲,你给我下来!”

    令狐冲吓得一激灵醒来,他还沉浸在美梦中,根本没料到一睁眼周围都是树枝树叶,可惜反应过来已经太晚,慌里慌张伸手乱抓乱够,却反倒失了平衡,“哇啊”一声大叫,整个人从树上掉下来,摔得结结实实。

    林平之仰着头看他跌落,再低下头看他摔在地上痛得直哼哼,板着脸,怒道:“这里是我家祖先宗祠,是你睡觉的地方吗?”

    令狐冲这一摔后背着地,不但痛还呛了口水,咳嗽着说:“当然不是啊……可是,咳咳咳,可是你不理我啊……我昨天晚上惦记着你,也不知道你让你爹打成什么样了,又没法子去看你,一晚上都没睡好。”

    林平之就有点心软,哼道:“谁用你惦记了。”说着,转身又进了祠堂。

    令狐冲见他走了,急忙爬起来跟在后面,刚想进祠堂,他回头一瞪眼,说:“这是我家的祠堂,你懂不懂规矩,是你能进的地方么?”登时停住脚步,老大不情愿的看着林平之走回去跪到之前的蒲团上,躬身提笔,继续抄写。令狐冲眨眨眼,撇撇嘴,低声嘟囔:“有什么了不起,哼!”

    牢骚归牢骚,他可不愿意离开。自己在祠堂门口的台阶上坐了,抱着膝盖,歪着头,看林平之抄写的背影。他现在没有睡意了,便管不住嘴,看着看着,就开口问:“你还要抄到什么时候啊?跪了这么久,膝盖痛不痛啊?”

    问完等了好一阵,林平之也没理他,只好自言自语说:“我知道,你要是回答,多半也是‘关你什么事’或者‘不用你管’,反正也就这两句,不回答就不回答。你背上的伤还疼吗?有人给你上药么?你爹怎么那么狠啊,比我师父还狠。他要不是你爹,就凭他那样打你,我早就……”

    林平之本来立定了主意不理他,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冷冷的问:“早就怎样?难道你还想杀我爹么?”

    令狐冲说:“当然不是了,杀人这种事你以为很好玩吗?少杀一个是一个。我是说,他要不是你爹,还想打你,我早就带你走了,行不行?”

    林平之有些生气,哼道:“不是我爹他又凭什么打我?我挨打是应该的,谁让我不听话?”令狐冲便问:“对啊,你这么乖这么懂事,为什么不听你爹爹的话,非要去骑还没驯好的马?”

    林平之说:“我也不想啊,我的小雪龙先前淋了雨,着凉生病了,吃不下东西,那天我又约好了守备家的公子出城打猎;本来也可以骑别的马,可是,守备家的那个公子最爱欺负人,别人的东西不如他,他能笑话好些天呢。那一整天乌云狮子都好好的,偏偏回城的时候,有人家里长辈做寿,放鞭炮,恰好炸到马蹄前,就把它给惊着了。明明不过是受了惊吓,不是发疯的,可我爹爹说,乌云狮子这种马性子最烈了,发一次疯便再也驯不好,他说要弄死它。”他好容易说说心里的话,也顾不得旁边听的人是谁了。只是声音越来越低,想到好端端的乌云狮子就要被弄死了,心里十万分的舍不得。

    令狐冲听着他娓娓的说,听得脸上是怔怔的,心却像要飞起来了,冲口而出道:“你放心,我去救你的乌云狮子!”

    林平之回头瞥了他一眼,哼道:“你少说大话,你救下了又怎样?你养得起么?乌云狮子是西洋马,娇气得很,光是吃的就要大麦、小麦、苞谷、牧草、盐、糖、豆一样都不能少,不干净的水一滴都不能喝,有时候还要喝酒……”

    令狐冲顿时兴奋起来,笑道:“喝酒?马还能喝酒?”

    林平之撇着一边的嘴角,嗤道:“土包子,从来没见过好马罢?最好的马都喜欢喝酒,不但喝酒,而且要喝好酒。”

    令狐冲笑道:“这么说这些好马,跟我还挺投缘的,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