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不成春

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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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岐安的怀抱冷了下来,怀旻感受到他四肢僵硬,拥住自己的臂膀渐渐滑落下去。

    “恩是恩,怨是怨。康岐安,你多自私,如今还想从从我这儿拿什么?要我爱你么?我说未恨过你,这不假,我没有立场恨你,但难免替你可耻。”

    赎与不赎,这根本就不是症结所在,毕竟天底下没有常客就得赎人的道理。症结在于,恰好给怀旻希望的是他,恰好使怀旻失望的,也是他。

    康岐安当然不是故意为之。他的眼神,怀旻能尽收眼底,但本人还以为藏得漂亮。

    康岐安将怀旻从看作一个玩物到一个人,这其中,耗时太久。久到在怀旻眼中,他从一个人,变作了女票客。

    至始至终都是理亏的一方,康岐安沉默不语。

    怀旻将他落下的手又拉回自己腰上,抱住那也曾贪恋过的暖意,在黑夜中除了仇恨以外唯一导入求生欲的源泉。

    “如你所见,我如今这样也不能够娶妻生子了。生脸不如熟面,你这身子也算个宝贝。”

    怀旻抬头吸他的嘴,腿往他胯下蹭那软掉的东西,恰似荡妇求欢。

    康岐安被蹭了半晌,竟没反应,蓦然一句:“是我耽误了你。日后你欲如何,我都陪你。”

    这承诺说得比戏文里的情话儿一样好听,怀旻心中感动完就过了,逐字逐句较真好没意思。记性不论长没长全,起码已经摔怕了。

    “孤衾被冷时,用你陪床尚可。”

    怀旻抓了件衣衫套上,坐在椅子上,张开腿。

    康岐安过去,单膝跪在椅前,将双腿架上肩,为他品萧。

    不多时,扶手上的十指攥紧,小腹起伏,双眼微合,略略往后仰。后`穴忍不住收缩,秽液夹不住,淌出来好些。

    康岐安按一按那穴`口,怀旻忍不住一阵轻颤。

    弄硬了自己的东西,康岐安抱他起来,自己坐上椅子给怀旻当肉垫子垫屁股。

    怀旻手撑在椅子两侧,后背与康岐安胸腹紧紧相贴,双腿被拉起蜷在胸前,康岐安将人连身子带腿,一起抱住,动作起来。这人的拥抱一直很稳,怀旻虽紧张,但从不质疑他会放手。

    前胸后背都是暖意,似料峭春寒中的一床棉被,裹紧了,就将暖气全都锁在周身。

    怀旻已三天未睡,想自己少年白活了,父亲死后苟延残喘的日子也白活了。康岐安将自己从雪地里捞回来至今,尚不知算不算白活,怀旻步入了人生困境。当仇恨还没有变成重锤反击,黑暗就已散去。而黑暗底下,是一片混沌。

    暖意喜人,但不是长久之计。欢好是一码事,共枕是另一码事,怀旻清楚,自己不准备跟他长相厮守。

    康岐安累坏了,搂着怀旻耳鬓厮磨回味。怀旻站起来,去柜子里取了银子给他。说是女票那就是女票,程序熟悉,规矩清楚。

    36

    那天康岐安接过银子后,灰头土脸地被怀旻赶了出去。尽管春雨绵绵,还是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康岐安自己也曾是摸爬滚打过来。摸过刺骨雪水的人,比享受四季如春的人,更能揣测冰寒。关于那三年的冰山一角,康岐安设身处地,仅仅触摸到“拼尽全力才能活着”的尾巴。

    银子烫手,康岐安想了又想,隔日又找补他六两。

    如此自轻自贱,怀旻气得牙颤,恨铁不成钢。他心里的盘算怀旻清楚,本欲使他知难而退,谁知越挫越勇。不要脸的本事大概师出自己,耳濡目染而就。

    “陆柯宗把二百两已还给我。我如今生意蒸蒸日上一帆风顺,不缺银子。你快走,休叫人看见。”怀旻睡眼惺忪,披头散发就出来赶他。悄悄摸摸,恰似偷情的奸夫淫妇。

    康岐安也就清晨还有点闲工夫,指甲缝里扣出来的时间。非分之想,苟且之心,天地可表。

    “拿我的银子睡我?!”人不要脸可怕,误伤他人可怕。

    生怕街坊听见动静来看,怀旻一把将他拉进屋子,关过门。

    “康老板你行行好……和气生财。”怀旻奈他不何,“你若今日来就为这事那就快走吧,不送。还有,不论清浊,银子都是我自己赚的,你休要记糊涂账。”

    眼看被赶,怀旻抬手就要请他出门,康岐安侧过身子躲开,径直往屋里走。

    “有事。”说着直奔灶台,“我来请你一同用早饭。”

    “天都没亮,喝风啊你?!”怀旻瞌睡算是彻底醒了。这就是个来找事的。

    一瞧窗外,晨光微熹都算不上,估计最早的早点店铺才张罗着要营业。怀旻这儿冷锅冷灶,也没什么吃的,康岐安想说将就下碗面都没有。

    “那等天大亮了,再一同出去吃。”康岐安自认是个妥善万全之法。

    怀旻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我不吃。”窝回被子里眯回笼觉,不理他。

    康岐安跟在他屁股后面过去,也往床上挤。

    “你要困就再睡,早点我稍后买回来。”低缓厚重的字音落在耳边,颤得耳道酥麻。

    温度合适,气氛合适的清晨,总会发生一些难以自持的事。

    最初也就碰了碰嘴唇,抚了抚长发。都是舌头多事,十指作妖。

    日出东方,照耀春光。雀儿筑巢,蝶儿绕花,生机盎然下是一颗颗悸动的春`心。

    乌发回应朝阳,如丝如绸,眼中转过跳动的光晕。急促呼吸刚刚晒过的空气,不因春寒料峭而微微颤抖,肌肤与城外桃花争艳。

    怀旻恍惚间见康岐安身形矫健,面色沉稳,目光深邃。仿佛也为呼应氛围,在此境况下,妖娆如一只火腿。

    怀旻饿了。

    就在将将歇欢的下一刻,肚子不解风情,以人耳可闻的声音陈述实况。

    并肩躺着,康岐安侧目,怀旻也侧目,对视。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康岐安穿衣爬起来,壶里烧上水,出门。

    生水滚沸的功夫,他带了包子回来。怀旻趁他不在的功夫倒了些热水用于清洗,剩小半壶烧开喝。

    这顿早饭奢侈至极,康岐安珍惜时光,吃得认真、安静。默契一流,怀旻也无多话。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何况早饭。字面意思,早晚有吃完的一刻。六两银子又回到了康岐安手上,怀旻还给他添了四两,凑个整。

    怀旻的银子也不是捡来的,还是有点心疼。

    康岐安看着银子沉默了很久,然后一言不发拿了就走。

    眼看着宛北盐号的事解决得还算顺利,康岐安忙虽忙,有闲工夫还是扣出来去找怀旻。

    要三天两头这样送银子,的确是入不敷出,为保证收支平衡,也不是他次次来怀旻都会应的。

    康岐安遂让利给他,怀旻依旧不肯,勤俭持家原则奉行到底。康岐安不解,这攒的是老婆本还是棺材本?他虽是小本经营,可赚得也不少,省成这样,也没见置办过什么。

    “我跟你订些货。”康岐安居然是来正儿八经谈生意的。

    怀旻一双眼睛从账本里转出来,疑惑不解。

    “你也知道,我盐号十几艘盐船闲了好些日子了。空着也是空着,干脆做些别的生意。”康岐安解释,“我订的货量大,价钱是否能好商量?”

    这么低声下气地谈生意,康岐安的确好久没干过了,从头到脚透露出一股故意为之的气息。

    怀旻再瞄他一眼,复低下头去,说到:“康老板的盐号如今资金周转不动,看似不亏不赚,实则岌岌可危。现在靠我这批货活络资金,我不趁火打劫就已仁至义尽,康老板还跟我谈让利?”

    他心思不纯,这笔银子不赚也罢,怀旻故意刻薄。

    “宛北盐业当初我横插一脚进来,当地几家老字号很不满,都盼我栽个大跟头。如今能帮我的只有你,这份人情我会还的。”

    帮他有李行致,或者在宛南的关系,根本轮不到自己。再说,自己凭什么帮?

    但怀旻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搬出表哥来。

    施齐修:“盛德不宜掺和进来,他如今人在宛北,又正是宛北的生意出了问题,当然就在此地解决最好。沐穹,我知他要订的量太大,你不好赶制……这样,我替你再招些人手。”

    表哥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怀旻跟他签了订单。晚上那人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起进了屋。

    还人情。

    “你就没个心仪的姑娘?”精疲力尽瘫在床上,怀旻开始唠嗑。

    康岐安安静了许久,怀旻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前半生,认真将有印象的女子一个个筛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