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别装了,再装——潜规则了你(洗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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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里茫茫的,来这儿快一年了。。。这一年发生了什么?。。。好像那个一身犀利哥打扮冒冒失进来的我,那个场景。。。就在昨天。又想起陈,想起这近一年的种种相处,想起HK那个冲动。。。想起她对我说出我师姐的事的那晚,黑色风衣的身影淡淡的语气莹莹的眸子,我真的抱过她吗?为何又怎么飘渺?她最近在忙什么?。。。又想起我师姐想起她依然笑嫣如故的面容,想起她两个可爱的小BB。。。

    心里麻麻的,万般思绪涌来无以自解。。。又摸不着头绪。。。

    第二天我请了半天假,因为我这个B照要年审,几次我都想降为C照算了,B照太麻烦。

    行尸走肉一样的排队跟着龟爬一样的效率走了过场,直弄到下午2点多才办完了手续。中午不中午下午不下午的,胃里空空也毫无胃口。

    秋日下午的阳光还是温暖的,洒在我身上,我沿着路边多走了一站才下了地铁。前几天有个行家朋友要我师傅那个口沿有小冲的康熙青花的落花流水纹杯子,顺便提到他有个二手的捷达要处理,我想要的话作价意思一下,搭送我当个代步的车子。我当时没立刻应,只问他跑了多少公路了,他说快二十万了。

    现在想想看,把那车子要下来算了,什么时候也可以开着出去郊外散散心。

    我不是一个容易感物伤怀的人,包括那个曾经的律师姐姐都说我神经有点粗线条,北方的秋季是美丽的,虽然天空不是那么蓝,但这种灰蒙蒙反而带了一份苍茫高远,这本该是一个让人舒展胸怀甚至壮士远行的季节环境,为什么我这时总觉得胸中软绵绵一点精神也打不起的感觉。。。?

    是因为这个F项目种种的说不清的怪异,无力感无把握感?这只是工作,例行公事而已。

    是因为师傅那些尾帐及种种行业里的纠葛麻烦?这也都是身外之物。

    是因为见了师姐却“不如不见”?我还挺喜欢她两个小BB的。

    是因为和她。。。这种扯不清道不明,互相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进一步不行远一步也不行的关系?似乎还没到那一步。

    在地铁的轰轰隆隆中,我靠着扶手站着,看着自己映在玻璃上的面孔,穿行在隧道内,玻璃后面一片黑暗,我的面孔清晰又模糊。。。其中一个站停下来,上了两个女孩子,大学生或者刚工作的那种打扮,其中一个有点中性,准确说应该是挺男孩子的,和身边的长发女孩子有说有笑。。。我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好和那个短发的女孩四目相对,我赶快佯作看线路图闪开了目光。

    线路图上红黄蓝绿交织着,每个人骨子里都有点猎奇和八卦的心理吧。可是这会我竟有点别的想法,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我是边缘中的边缘,我和她的这种关系,难道不是边缘中的边缘吗?无头无续的开始,又这样无头无续下去吗?一点点一次次的暧昧悸动(如果可以这样美化的话),背后又是什么呢?一日日的空茫?她又怎样看待呢?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待我?喜欢我?喜欢我什么?还是觉得有点意思,搞搞暧昧挺好玩?我又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我承认我喜欢她,我靠近她就能感觉到那种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悸动。。。但是,就这样一日日的消磨下去?还是有机会面对面敞开说一下?。。。

    我看着映在玻璃上的脸,只由着背后的由站台到隧道由隧道到站台。。。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坐地铁坐过了站。

    这生活总是充满了起伏,不可能一直高亢也不可能一直消沉。它总是时不时给点甜头挑逗一下你,然后又闪得你半天回不过神来。

    话说这一个礼拜都茫茫然的,到了周五大家又都像打了鸡血。因为每一轮忙季过后都有大大小小的答谢会交流会之类,就像之前那个M项目后去周建龙的别墅小聚,那是一种方式,也有去非私人场合的。每到这个时候,都是各位男士展现气度潇洒女士争奇斗艳的时候。因为我已撤向后台,前一阵子又频繁出差外驻,已经错过了几次这样的或高调或滴调的活动。

    其实我本人不是太擅长这样的活动,既不会觥筹交错也不会侃侃而谈,多数时间都是端着个杯子在一角,自己也觉得无趣。但是为什么这两天听到这个安排会有点激动和期待,是听同事有意无意的说起‘陈总会来参加’。自从MICHAEL来了以后,这样的活动都是他主持的多,陈有时过来就是打个照顾走走过场,和主客碰个杯之类的,她好像有自己更小范围的更幕后的活动圈子。

    头天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穿那件D&B?几番犹豫还是放弃了,依然穿了公司秋冬款的制服,那是一身质地不错的毛料的西装,我重新送去干洗整烫过的,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高龄打底衫,又把脚上的皮鞋打理了下,晚上又去把头发刘海简单修了一下。

    这次答谢会是几位我们服务的大佬老板们安排的。其实有时候很奇怪,本来他们是我们的客户,应该是我们出钱安排的一方,但往往都是这些老板客户们来安排,我想主要是因为他们更把这些当成是正常生意外的一种调剂,所以更希望遂着自己的心愿吧。“被安排”的应酬确实不舒服。

    这是市区的一个著名又滴调的豪华会所的第二期,他们包下了整一层,上面一层就是健身区和泳池,后面还有酒店客房区。除了公司的同事,还有几位熟面孔,MICHAEL穿着一身细条纹的西装,金色的领带,神采奕奕的和他们侃侃而谈。这整个的二层少说也有个千把平米,显得这十几二十个人又点稀寥。唯有书画部的老客户矿业大佬顾老板一家格外增添热闹气氛,当真是老客户,携家带口都来了。他太太穿着一件紫色的毛绒衫,披着一个白色小披肩,项上挂着坠子,坐在一边看着顾老板逗着自己刚十个月大的小孙子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太太是新娶的,跟在旁边的这个大儿子是他前一任太太生的。

    小家伙被大家抱来抱去的像个玩具一样,susan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所以对孩子显得格外的喜爱,她跟顾老板他们打交道最多,所以自然熟稔不拘束。我也抱了小宝宝一下,还举了举,又拍了拍他的小屁股,交给susan的时候我跟她打趣说:“都说宣德的青花盘子的底摸起来跟小孩子屁股似的,果不其然。”susan撇了我一眼。我笑笑回身端起杯子,正好和坐在一边的顾太太四目相视,不知道刚才她是否听到我那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她微微举了举杯,走到自助吧台那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喝。

    喝着杯子里的白开水,听到周围几位新晋的眼睛哥哥在交流着一些所谓上流话题,侧目一看,都是大概30多40岁的光景,我慢慢喝着水,心里想:也就是这个年纪的男人喜欢谈论这些,典型的70后。再小的谈论不来,再老的也不会这样挂在嘴边。

    人说的地域差别,是不是也可以体现在这个方面,至少省港一带的此类聚会,这种话题就不怎么被挂在嘴边。那边的人过分实在,认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上流话题和自己的生活太遥远。

    就我自己来说,前些年我几乎每天都不会拉下南边的《大公报》和北边的《参考消息》,日日必看还装订整理。可是上来的时候早就连着旧书神马的一起当废品卖掉了,这临近了天子脚下倒也不在意这些了,每天只是早上网上浏览的新闻,公司倒是有订阅这些报纸,但只是偶尔才去翻翻,早就没了早年的那种对此的热情。可能真是年纪大了,慢慢觉得这些事和自己什么相干呢。咱毕竟不是干这行的,关心这个也没用,再说,这些事,局外人看永远都是月中望月,真正的局里人又不会说话。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世界,各自演好自己的角色就是了。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看着四面的玻璃幕墙墙壁外空旷的视野,晚间的都市都是一个样,笔直的道路上车辆像玩具一样一辆辆射出倔强的光,循着规矩鱼贯行驶,四下耸立的高楼将这个几百年来的帝都妆点的和别处无甚两样。都说当年太和殿的屋檐是京城制高点,而此刻的制高点又在哪里呢?恍惚的想起同游故宫的那一次。。。下意识的在点点五彩中找寻紫禁城的位置。。。

    突然传来有些暗沉轰隆之声,他们把KTV开了,虽然是隔出的一个包间,但里面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那是有点激昂的调子,我走近几步拉开包厢的门,里面黑乎乎的,射灯闪耀,我目光一下子有点不适应,只听着一位坐在沙发上的老湿招着手对我说:“小石,来来,快快坐下,来唱几首。”我嘿嘿笑笑,放下手里的杯子,又给这位老湿倒了点啤酒,自己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屏幕。

    这是个老人K歌会,顾老板,还有另一位年纪大的老板,两位老湿,点的自然也是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喜欢的革命民歌类的歌曲。。。看着屏幕上激昂澎湃的画面。。。

    “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

    青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

    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一声呼叫炮声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

    双手紧握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

    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辉煌化金星”

    。。。。。。

    硝烟弥漫又伴着热血沸腾的调子。。。唱歌的是另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板,大着肚子似乎丹田奇足,唱得很有激情。说我喜欢这些革命歌曲可能会有同龄人不理解,我想那不单是我师傅喜好的缘故。此刻,我也跟着默默的唱着。看着这些老板老湿,不管现在境遇如何,他们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得多。。。他们的心路历程,共同经历的岁月,伴随着这个时代的变迁。。。这是我未曾走过的路,未曾经历的岁月,但这些影像和旋律依然感动着我。

    转眼又是一首《小白杨》,一位坐着的老湿喊外面的70后们,70后们依然固执着自己的高谈阔论,没应,我这个近在咫尺的80后却心潮澎湃。这个《小白杨》我是会唱的,但此刻我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我想起父亲唯一留下的那张单人照,手握钢枪,背后就是一片小白杨。

    “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

    根儿深,干儿壮,守望着北疆

    微风吹,吹得绿叶沙沙响罗喂

    太阳照得绿叶闪银光

    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

    妈妈送树苗,对我轻轻讲

    带着它,亲人嘱托记心上罗喂

    栽下它,就当故乡在身旁

    来来来 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

    小白杨,小白杨

    也穿绿军装

    同我一起守边防”

    年轻的父亲终是没有上了那西南边的战场,但是。。。。。。影像在我面前有点模糊,看着这两位或已走完了一轮甲子的老板,再想想外面那几位高谈阔论的眼睛哥哥。。。再看看又小了一代的自己,屋里屋外,三代人,竟然三个世界。

    三代人,三个世界,我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阖上门,暂别遗留在影像世界的曾经的硝烟、激情、寄托、和纯真。。。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加水,这个豪华的饮水机我都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水来,刚才那杯还是服务用帮我倒的,我摸索着,听到背后一个女声:“拨一下左边哪个按钮。”很陌生的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顾老板的太太“顾太太”。虽然她常来公司,也打过几次照面,但都是书画组招呼的多,也给她和顾老板介绍过一次展品,但那次我还是刚来,多少有点局促,而我也未与她有过什么单独接触,就是刚才抱着顾老板的小孙子,也只是和她点头笑了一下。此刻,我自失的一笑,按照她的指引做了,但是拨了一下还是不得要领,顾太太亲自上前又帮我按了一下绿色的按钮,抬头问我:“你是要烫的还是要温的?”一个公司的小职员被大客户的太太这样的照顾,我突然有点不自在,我说:“哦,我自己来,温的就好。”顾太太非常得体大方的一笑,没说什么。我接满了水,转身捏着杯子对她笑着说:“谢谢。”顾太太只笑笑,又问:“你们陈总呢?怎么还没来?”我哦了一下,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几次想去问susan,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住了。我四下看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没见着她。”然后又笑着低头看着手中杯子上一圈水痕。

    虽说一直和这种老板拉太太拉之类的打过不少交道,但除了专业上的交流,其它的,我真的很语拙。还好这位顾太太看上去是非常有教养又很随和的人,也没多问,互相点头笑笑又走开了。

    我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玻璃窗外的世界,又看着腕上的LUMI,灯火通明下它的夜光功能休眠了。。。快九点了,她还来不来呢?

    也不知道是心里着急还是室内真的有些闷,虽然还打暖气的,我已经觉得身上燥热,似乎背上都隐隐冒出汗了,索性脱下外套,走过去挂到一角的留给客人的一排挂衣架上。挂好停当,又拿起杯子走回原位继续看着窗外的夜景。。。看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连成一条线的霓虹。。。耳边脑中又浮出那些硝烟战火的画面,那些旋律词句。。。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突然听到背后有点人声躁动,我回身一看,心里砰砰直跳。今晚的她居然让我瞬间有点不敢认,不是平时的清淡温和风格,远远的看着的那一眼,我只能用美艳或者冷艳来形容,一袭黑色的长裙,不知道是灯光的缘故还是材质的原因,似乎上面有些斑斑闪闪,深深浅浅的错落。从我这个角度几乎只看到她的侧面,带着笑和别人说话的侧脸,一瞬间似乎又现出冷如冰的神色,或许是我的错觉。

    她身边的还有一位应该是一起进来的中年男士,这位,是平时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面孔。他们一进来就被众人围住,MICHAEL几乎是小跑着走近,直伸出两只手握着这位“领导”温暖滴大手,那几位老板也都纷纷起身蓄势待发,这阵势,似乎只差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