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华被送进医院挂了一瓶水,就醒转了过来,工商局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身边只剩一个新进人事科的小陈,裴天华其实他早醒了,只是不想面子上难堪。
有道是人走茶凉,现在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这群王八蛋!”裴天华恨恨的骂了句,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执法队队长,居然也一声不吭的溜走了。
小陈听到声音连忙望了过来:“裴科长,你醒了?”
这个小陈还真不错,裴天华平日里没少训斥他,现在倒霉了,居然只有他还陪着,裴天华感概道:“小陈啊,还是你对我好,那些人真不是个东西。”
小陈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裴科,那你刚才瞧病的医药费啥时给我?”
裴天华顿时面红耳赤。
半个小时后,县委副书记潘永泰来到了县中心医院,看望了裴天华。
病房里空无一人,裴天华马上露出了一脸的可怜:“潘书记,这回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潘永泰脸色阴沉的跟什么似的:“你娘的还有脸找我!要不是你做的太狂妄,会惹出这种事吗?”
裴天华有些委屈,明明是你潘永泰想吃寡妇的洗脚水,老子不过是给你打掩护的,这么多年为你鞍前马后,最后还得替你背黑锅,我他妈容易吗?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忍了下来。“潘书记,是我该死,又给您惹麻烦了。”
潘永泰也不想让他太寒心,宽慰道:“袁局那里,我打过招呼了,职务是保不住了,不过你就休息一段时间吧,等这阵子过了,我再安排你到下面去担任副乡长。”
“潘书记,我可一直尽心尽责,您不能这样对我啊!”裴天华连忙道,副乡长是副科级,还算升了一下,但是他心里半点高兴都没有,相反他很慌张,徐源下辖的那些山乡大多是穷苦之地,连政府大门都是破的,而且只是个副乡长,还不是一二把手,比起权柄不小油水丰厚的人事科科长是远远不如的,更不要说跟副局长比了,那不知道差了多少条街。
原本要落在头上的副局长,现在变成了副乡长,裴天华怎么能不慌,他更担心的是,因为这件事成了潘永泰的弃子。
潘永泰暗地里皱了下眉头,然后将这点情绪很好的隐藏起来,安慰道:“天华啊,你帮我办了这么多事,我怎么会亏待你?这不是风声紧吗?去下面历练一两年,我再把你调回来,直接当工商局的大局长。”
“咳,是我不懂事,那就多劳潘书记费心了!”裴天华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被这一张空头支票给吸引住了。
裴天华的表现,令潘永泰非常失望。
走出县中医院的大门,潘永泰望着停在不远处的金杯面包车,比起县委书记王雄的桑塔纳、常务副县长的尼桑公爵,他的车无疑是最寒酸的,入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低调,很注意影响,寡妇香没吃到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位子不能受到威胁。
钻进了面包车,坐在后座的小女孩立刻捏起了鼻子,奶声奶气的说:“三爷爷又抽烟!”这是大哥家的孙女,刚满三岁,伶俐聪明,潘永泰一直非常喜欢,见小孙女不高兴,他立刻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爷爷不抽了!”
潘永泰狠狠的吸了两口烟,将烟头丢了出去,沉声道:“大柱。”
司机大柱是他从乡下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从未让他失望过,大柱点了点头,缓缓的启动了车子,金杯面包车的发动机转动了起来,朝黑暗中驶去……
到了晓香豆腐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许行知还是没能拗过秦晓香的热情,留在了豆腐铺里吃饭,连带着徐常也一起被留下,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许行知估计他回去得好好解释一番了,不过寡妇香的手艺却是非同凡响,许行知骑了一下午的车,早已饥肠辘辘,他也没客气,拒绝了劝酒,就着爽口小菜,连吃了三碗米饭。
这倒是让秦晓香对他好感倍增。
山区县城晚上清凉,门窗都还是豁口的,汩汩的往里面灌风,豆腐铺面前一截用来开门做生意,中间用木质挡板隔断,后面一截是做豆腐、吃饭、起居的地方,四个人心情都很不错,吃完饭后,秦喧就乖巧的把许行知带来的水果洗了,摆了上来。
趁着现在情绪好,许行知便开了这张口。“秦姐,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无视秦喧愤恨的眼神了。
秦晓香笑道:“小许,你有什么事直接开口就行了。”
许行知指示道:“秦喧,你跟徐常去外面说话。”有了虞琪那一次的经验教训,有些话自然不能让秦喧听到。
“我不!”秦喧冷哼道,由于家庭的原因,她平时很是敏感,也很沉默寡言,但今天秦喧显然和平时不一样了,她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在这色胚面前,自己就像一个寻常的少女?
“喧儿听话,快点出去!”秦晓香知道许行知有正事要问,她有些紧张,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许行知,你可要老实一点!”秦喧腾的一下站起了身,经过许行知身边的时候,小手很是自然的在他的腰间拧了一把,见许行知面露苦色又强颜忍受的模样,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直到走到豆腐铺外面还在笑。
徐常感觉有些奇怪,也没开口询问,虽说是出来和她说话,但也只是一个支开的借口罢了,自己最好还是跟这母女娘保持一点距离为妙。
豆腐铺后面,许行知很直接的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虞厂长的下台,你知道多少内情?”
虽然觉得不会是好事,但也没想到会问到这茬上面来,秦晓香犹豫了,这件事她了解不少,虞利锒铛入狱,牵扯到的方方面面非常之多,从某个角度来说,自己便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你真有先见之明,要是让喧儿听到,她非得发火赶人。”秦晓香拈了一颗提子,很有耐心的剥去外层的皮,然后将其送进了口中,徐常是县政办的秘书,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到底是谁?面对这个有些神秘感的年轻人,她反而变得轻松起来,老娘还玩不过你个新嫩吗?
这时,灯光突然昏暗了下来,徐源县的发电量一直不够,一到晚上电压就低了起来。
许行知望着秦晓香,这个娇艳明媚的妇人真是嫩的能掐出水来,每个动作都能勾起正常男人的欲.望,他现在身体虽然才二十岁,但是灵魂却近四十岁,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秦晓香的诱惑力更是被放大百倍,对他来言吸引力并不算小,他凝了凝神道:“来豆腐铺之前,我先去了一趟虞家,跟虞琪提到了秦老板,小姑娘立刻就变脸了。”
秦晓香心里叹息了一声,虞琪不变脸才是怪事了,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啊!
“你为什么要问这件事!你的目的何在?”秦晓香的表情非常的认真和严肃,许行知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所答非她所愿,今天一定是空手而归了。
许行知轻轻的笑了。“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要进徐罐上班了,对前任厂长倒台的原因和厂里存在的问题,一定要弄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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