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缓缓前行,渐渐已来到山脚之下,众人没有往山上而去,而是径直走进了两座大山之间的一条狭长的山涧。山涧之中有一条石道,石道宽约丈余,长约三里,两侧俱是悬崖峭壁,高达百十丈,越往上越窄,抬头仰望,悬崖之上偶尔凌空生长着几棵不知名树木,天空也只剩下一条细缝,此涧易守难攻,名为九一涧,取义九死一生。
过了九一涧,扑面而来一阵百花清香,定睛一看,此处竟是一处巨大的山谷,但见眼前乃是一片银杏树林,每株银杏树都有合抱之粗,枝繁叶茂,甚是好看。
“好了,剑一,剑二,将火离尊者和方雯负上徒步前行。还是那句话,这银杏阴阳阵暗藏杀机,时刻变换,只有尊者以上的人才通晓其中玄妙,你们科千万跟紧了,一步踏错身死命陨可怨不得别人。”天干尊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十二名下属,淡淡的说道。
水坎尊者抱怨道:“宗主当初设立总坛时也是,非得布下这诡秘莫测的银杏阴阳大阵,其实凭我们冥宗的实力就算四大派连手来攻也未必能吃到什么好果子的,平白无故费了这么多事。”
天干尊者怒视水坎尊者,斥责道:“鼠目寸光,冥宗尚处于蛰伏期,凡事都要以低调行事,如果能以一座大阵抵挡敌人又何必牺牲许多无辜教众的性命?”
说完,已经进入银杏树林之中,但见他左拐右转,上蹿下跳,不一会儿已经隐入了大阵之中,地坤尊者和水坎尊者紧随其后,然后剑一剑二负着萧翎儿和方雯连同其它十人亦步亦趋的尾随而去,不敢有丝毫差池,他们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有人误入这银杏林之后的悲惨结局。
过了银杏林眼前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的四角风别矗立着高达数丈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雕像,四大雕像线条优美,栩栩如生。广场上数百名黑衣男女正在练功,见到天干尊者一行人从银杏林中走出,纷纷冲众人作揖行礼,样子十分恭敬,人群中自动分出一条通道来。
“参见三位尊者!”
···
乾坤坎三位尊者微微点头算是还礼,顺着人群分开的通道穿过广场走向了山谷尽头的一座石门,天干尊者径直推门而入,片刻之间一行十数人纷纷进入石门之中,咣当一声,石门又再度合上,只留下练功场上数百弟子或面面相觑,或交头接耳。
天干尊者一行人进了石门一路沿着石阶往地下走去,大约过了一刻钟众人从一个石门走出,来到了一个天然的圆形地厅之中。正对面那是八十一阶台阶,台阶顶上是一把巨大的漆黑龙椅,地厅顶部有个直径大约两丈的豁口,将地厅与外界相连,大厅周围立着四个大鼎,鼎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将整个地厅找的亮如白昼。四根直径足有三尺的石柱支撑着大厅顶部,大厅两侧各有四个石门,石门上分别刻着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血红大字。
天干尊者一进门,便有一个黑衣人迎了上来,冲众人一鞠躬,说道:“帝尊正在后堂沐浴更衣,四位尊者先请再次稍等片刻。”
天干尊者道:“不急,我等稍候便是。”
于是乾坤坎离四位尊者立于前方,十二剑立于后方,方雯则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自从进入银杏林一来方雯心中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是一路走来所见所闻无一不令方雯吃惊万分,尤其是此刻所在的地厅,占地之大足可以容纳数千人站立而丝毫不觉拥挤,高高在上的巨大龙椅隐隐散发着无限压迫感袭向方雯,令方雯不由心悸不已,八扇神秘石门背后又不只是何所在,是不是又隐藏着什么杀机。方雯只觉得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一个的谜团,又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方雯深陷其间无法自拔,一时间却又发起呆来。
盏茶时分,方雯突然间听到轰隆一声响,听动静像是一扇石门开启的声音,一惊之下,方雯不由环顾四周,可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扇石门纹丝微动,哪里有打开都痕迹。
方雯正自疑惑声音从何处传来时,只见一道黑影出现在台阶顶部,但见那人一身宽黑袍裹身黑衣,胸前绣着一个血红的冥字,额头处一个血红的主字,甫一现身一股王者霸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地厅。他用阴郁的眼神俯视一下地厅中的众人,扫过方雯时停顿了一下,眼神之中似乎露出些许惊讶,但是一闪而过,几不可见。
黑衣人一言未发,一掀黑袍做于龙椅之上,此时又有两个身穿宽大黑袍,胸前绣着血红冥字的黑衣人走上高台立于两侧,不同的是那两个黑衣人的额头上绣着的却是个使字。方雯怔怔的盯着龙椅右侧的黑衣使者,不知为何那双眸子竟让她觉得很是亲切。
“属下参见帝尊!”众人异口同声道。
高台上之人正是冥宗帝尊,冥宗宗主乃是天尊,两位尊主之便是八位尊者,再往下便是帝尊两侧的冥使,总共十六人,都是天尊帝尊亲在四圣教送来的少年之中自挑选,年纪都在十五六岁之间,功力可能不如四大派的二代弟子之中的绝顶高手,但是天资纵横,假以时日必是惊世骇俗的一代高手。
只见帝尊嗯了一声,却不理会众人,反而是一指方雯问道:“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天干尊者顺着帝尊的手指望去,说道:“启禀帝尊,此女名叫方雯,根骨奇佳,属下想将他收入门下,授他武艺,也好将来为我冥宗出力。”
龙椅右侧的黑衣人突然间眼中尽是震惊,突然间扭头看着呆呆立在一旁的方雯,双目之中竟是渗出了泪珠,他嘴角不由抽动起来,喃喃的说道:“姐姐?”
高台之上的帝尊收回目光,转而看着天干尊者,说道:“天干尊者时时处处都能设身处地为冥宗着想,维护冥宗的忠贞之心日月可表,本宗主十分欣慰,如果我明宗之人个个都能向天干尊者一般尽心竭力,我冥宗何愁大业不成!”
“冥宗现世,四海臣服!”众人齐声高呼。
“好,很好!”帝尊笑着说道,“我已接到天干尊者的飞鸽传书,知道你们此次任务以失败告终,你们可知道宗主对于碧水剑诀志在必得,如果他知道这个情况不知道会怎么处置各位?”
天干尊者道:“启禀帝尊,有一点属下在飞鸽传书中并没有向您提及,那慕容枫和姜义此次根本就没有携带碧水剑诀,那姜义从始至终都只是在拿一本白纸装订而成赝品在虚张声势,属下等起先尚不知情,担心他鱼死网破销毁了碧水剑诀,投鼠忌器,反被他掌握了主动权。”
水坎尊者附和道:“启禀帝尊,天干尊者所言句句属实,属下等可以作证。”
“属下等可以作证!”
“什么?”帝尊显得十分震惊,他将信将疑的道,“这慕容枫对于方雯和唐夕颜的感情不可谓不深,他难道会为了一本碧水剑诀而置此二人的生死于不不顾?更何况还有姜义的一条命,这可不像慕容枫的作风啊!”
天干尊者道:“属下也觉得此时十分蹊跷,按理来说慕容枫不可能置最关心的三个人的性命于不顾,却要保全一本碧水剑诀,属下在想会不会真如慕容枫当初所言碧水剑诀真的不在他或者紫阳真人的手里?”
副尊主冷笑一声,道:“又或许紫阳真人铁石心肠舍不得将碧水剑诀交予慕容枫?”
天干尊者吃惊道:“不会吧?众所周知紫阳真人对待慕容枫简直可以说是掏心挖肺,他怎么可能眼看着慕容枫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呢?”
“凡事皆有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碧水山庄的碧水剑诀和无极观的厚土剑诀,灵隐寺的青木剑诀,四圣教的离火剑诀以及万一楼的坎金剑诀乃江湖上至高的剑法,又有哪一人不对这五部剑诀垂涎三尺?”
“可是帝尊,既然碧水剑诀如此厉害,为什么碧水山庄却要多此一举将后人送进无极观中学艺而不钻研自家的剑法?如果碧水剑诀真的像你所说那么精妙那碧水山庄近千年来为何一直默默无闻,甚至能被四圣教一夜之间就夷为平地?”地坤尊者一脸疑惑,似乎对帝尊所言有所怀疑。
帝尊沉默良久,才悠悠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只知道碧水山庄近千年来中庸平淡没有什么杰出人才,但是据我所知,碧水山庄的第一任庄主慕容无忌却是一个妖孽一般的存在,他和无极观的第一任观主昊日真人是同一时期的人物,据说当年昊日真人比起慕容无忌都颇有不如!”
场中除了萧翎儿目光呆滞,天干尊者目光冷静之外,其余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吃惊的看着对方面面相觑,眼神之中尽是不可思议。
水坎尊者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区区一个碧水山庄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历史,到让人打开了眼界。”
天干尊者突然单膝跪地,朗声道:“属下等有负宗主、宗主所托,罪该万死!”其与众人也都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唯有火离尊者和方雯代理原地,不为所动。
帝尊瞥了一眼二人,未动声色,冲跪地众人道:“这也怪不得诸位,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然慕容枫和姜义根本就没有碧水剑诀,本宗主却非要诸位凭空变出一本碧水剑诀来,岂不是强人说难吗?”
“谢帝尊体谅!”众人又齐声道。
“好了,天干尊者,火离尊者和方雯留下,其与众人各自回去好生休息!”
“遵命!”其余众人应声答道,随后剑四、剑无、剑六跟着地坤尊者走向了刻着坤字的石门,剑七、剑八、剑九跟着水坎尊者走向了刻着坎字的石门,剑一、剑二、剑三走向了刻着干字的石门,剑十、剑十一、剑十二则走向了刻着离字的石门。</p>